最終。
雪無痕只能咬著牙,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充滿不甘與怨毒的狠話:“小子!你……你有種!今日之仇,我血刀門記下了!”
“咱們……走著瞧??!”
說完,他再也不敢多留片刻,在手下的攙扶下,狼狽不堪地翻身上馬,帶著一群殘兵敗將,如同喪家之犬般倉惶逃離。
待到血刀門的人馬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,草廬外才重新恢復(fù)了寂靜。
一直躲在林默身后、嚇得瑟瑟發(fā)抖的洞玄老人,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。
他顯然心有余悸!
“老先生,沒事吧?”林默關(guān)心地問。
“哎……”
只見老者臉上露出了深深的疲憊與無奈,搖頭嘆息道:“想不到啊想不到……老夫我隱姓埋名,自污聲名,大隱于市,以為能躲過這世間的紛紛擾擾。”
“卻終究,還是逃不過這諸多的攪擾與麻煩!”
“真是不得清凈??!”
林默看著他那副愁眉苦臉的模樣,淡然開口道:“這世間,本就沒有絕對清凈的避世之地。”
“只要你還擁有這一身窺探天機(jī)、洞悉世事的本事,它在帶來榮譽(yù)和名望的同時,還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與覬覦?!?/p>
“這或許就是高人不得不承受的宿命與困擾吧!”
洞玄老人聞言,微微一怔,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復(fù)雜難明的光芒。
他沉默片刻,再次深深嘆了口氣,語氣中帶著幾分認(rèn)命般的頹然:“哎,年輕人,你說得對?!?/p>
“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,看來這青山鎮(zhèn),老夫是不能再待下去嘍!”
“得換個地方,希望能再多清凈些時日吧!”
他搖了搖頭,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。
隨后,他又重新看向林默,眼神中少了幾分之前的裝瘋賣傻,多了幾分鄭重,與一絲難以察覺的感激。
“小子,方才你又救了老夫一回?!?/p>
“罷了……老夫雖游戲風(fēng)塵,卻也并非不知好歹、恩怨不分之人。你這份人情老夫記下了?!?/p>
他頓了頓,指了指身后的草廬,語氣變得認(rèn)真起來:“就當(dāng)是還你這個人情吧!這次老夫定當(dāng)竭盡所能,為你認(rèn)真算上一算!”
言罷。
他不再多言,轉(zhuǎn)身率先回向草廬。
林默與古玥對視一眼后,也不再猶豫,緊隨其后。
這一次,洞玄老人仔細(xì)地關(guān)上了那扇吱呀作響的柴門,甚至罕見地插上了門閂。
他走回那張破舊的木桌前,重新盤膝坐下,臉上的醉意似乎也消散了不少,眼神變得清明而深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