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江緊緊擁著他心愛的小蝸牛,此時此刻,幸福無邊。
蔚佑之卻坐在西井老奶家的炕頭上,愁眉不展,唉聲嘆氣。
西井老奶是人老成精的老人家,心思透亮。她慢慢的卷著煙,看一眼蔚佑之,若有所指的說,“凡事不能強求,盡人事聽天命吧!”
蔚佑之吐出一口煙圈,眼角發(fā)酸,“老嬸兒,我還能護他幾年???愛國太不爭氣了。我要是哪一天走了,芳杏和孩子再不要他,他就沒根沒垛的,真就孤家寡人了。老蔚家這么多孩子,建福幾個再也不用我操心了,建祥去的那么早,就剩他一個了,我心里放不下他??!”
“唉!你呀”,老奶感嘆,“就是一輩子操心勞力的命,啥時候閉上眼啥時候清凈吧。兒孫自有兒孫福,莫為兒孫做馬牛。老話說的都有道理。這么多孩子,你都是一個道教出來的,偏偏有那不上道的,怎么辦?牛不喝水強摁頭?也不行??!”
蔚佑之抽著煙,沉默不語。
西井老奶看看他那灰心喪氣的樣子,又給他打強心針,“不過啊,芳杏這孩子靠譜,她是個講情義的。她跟愛國雖然斷了夫妻情分,可一個鍋里吃飯的情分丟不了。愛國萬一要是真有個災啊難啊的,芳杏指定不計前嫌,頭一個幫他。你放心吧。我也看來,愛國雖然擔不住芳杏,可有你給他積的福分在,他有一線生機。退一萬步,就算芳杏不管,有藍妮兒這個丫頭在,他就餓不死。別看藍妮兒現(xiàn)在不稀的搭理他,這丫頭的脾性跟你一樣一樣的,刀子嘴豆腐心,她重情重義著吶!”
“唉,老嬸兒,我也明白,這個不爭氣的東西,倒幫倒底兒是要累苦我藍妮兒?。 蔽涤又嘈?。
“誒,你也別這么想,藍妮兒是天生做梁成材的人,她能受的住。不管怎么滴,愛國吃點苦,能把心性改過來,就是好事。以后啊,他慢慢就好了。你也別老往壞處想他。他要真的吃一百個豆子,不嫌豆腥氣,你又不是玉皇大帝,根本護不住他。所以說,好貨不用管,管死沒好貨。”
西井老奶總是這么豁達,凡事看的開。
經(jīng)過西井老奶這么一開導,蔚佑之苦悶的心情豁然開朗了很多,臨走時,他囑咐老奶晚上過去吃飯。
老奶笑著擺手,“誒呀,這個忘不了。老婆子現(xiàn)在這張嘴是又饞又刁,就認芳杏的飯菜,不吃還不行了嘞,不叫我都得去?!?/p>
蔚佑之笑笑,往家里走去。
蔚藍帶著蔚晴把仿真手槍玩轉(zhuǎn)了,興高采烈的,老遠就招呼往家走的爺爺,“爺爺,爺爺,快來,看我打槍,也準呢,跟打彈弓不一樣呢!”
蔚佑之呵呵笑著,又去陪寶貝孫女去了。
芳杏聽到蔚藍的大嗓門,猛然清醒過來,趕緊從吳江身上下來,羞答答往外推吳江,“你,你快回去歇會兒去,別讓孩子們發(fā)現(xiàn)?!?/p>
吳江得寸進尺,摟著芳杏的肩膀問,“好,我聽話。那等晚上的,你要獎勵我,答應我一個要求。”
芳杏慌亂之中,只要吳江現(xiàn)在能走就成,點頭就答應了吳江,“好啊,我答應。你快走吧!”
吳江一臉得逞的回了房間。
小蝸牛也不問問啥要求,就敢答應,好膽量??!
小蝸牛正在著急忙慌的左看看右看看,粉飾自己的心虛,根本不知道,她剛才掉坑里了。
晚上,等老奶和仁之大爺來吃飯的時候,蔚佑之已經(jīng)恢復了云淡風輕。
芳杏吃著飯,跟仁之大爺說她想叫著幾個嫂子辦制衣廠的事。
仁之大爺太高興了,最愛的電視也不看了,背著手一溜小跑的往家走,去叫他家的兒郎們來開現(xiàn)場會。
不一會兒,呼呼啦啦的,仁之大爺家的四個兒子,四個媳婦都來了,一個個嘰嘰喳喳的,好不熱鬧。
炕上是坐不下了,老奶被吵吵的受不了,就攆他們,“去去去,你們想掙錢,去堂屋討論去,別耽誤我老人家看電視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