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匠活兒定下了,愛軍看再沒什么事,又去了地里干活。
仁之大爺就跟蔚佑之說,“佑之,愛國媳婦沒回來之前,你每天來我這兒吃飯吧,雖然不是好飯,但總是口熱乎的。”
蔚佑之也沒有跟堂哥客氣,笑著說,“我跟老嬸兒說好了,上她家搭伙,她家比你家近不說,還人少好對付,你家這一大家子人,夠愛軍媳婦一個人忙乎的,我和愛國就不來了?!?/p>
仁之大爺點點頭,“那也行,老嬸兒家是近便點,她一個人,你們去還能熱鬧些。要是老嬸兒不愛做飯了,你就讓愛國來叫俺家哪個兒媳婦都行,誰都能去幫一把?!?/p>
蔚佑之點頭,“哎,我知道了,仁之哥,我走了,我去老嬸兒家看看。”
仁之大爺擺擺手,蔚佑之就走了。
先回家拿上親家現蒸的大饅頭,拎著去了西井老奶家。
西井老奶正在院子里擇菠菜,看見蔚佑之來了,手里還拿著東西,就問,“你來就來唄,你手里拿的是啥啊?”
蔚佑之笑笑,抬起拿饅頭的手,在老奶眼前晃了一下,“老嬸兒,好東西啊,咱今天有口福了。”
然后,找個凳子坐下,打開了白皮包袱,露出白花花的大饅頭。
西井老奶抻脖子一看,說道,“誰家這么大方,給你這么些白面饅頭,這年頭不過年,不過節(jié),也不娶媳婦嫁閨女的,家里能拿出這么多白面饅頭的人家可不多?!?/p>
蔚佑之美叨叨的笑著跟老奶說,“您猜猜唄?!?/p>
“切,這么大年紀了,還不著個四五六,還讓我猜,我哪兒猜的著啊!”西井老奶白了蔚佑之一眼。
“呵呵”,蔚佑之笑了兩聲,跟西井老奶說實話,“這是愛國他丈母娘給做的,今兒早上現蒸的?!?/p>
“啊?是啊?你夜來黑夜(昨晚)去芳杏娘家了?”老奶問。
“嗯吶,我這不尋思去說一下分家的事,讓愛國去說,有些失禮。”蔚佑之對老奶說。
“奧~,你做的對,是應該親自去跟親家說說,這事兒,欸~,咱們這邊沒臉?!蔽骶夏虈@道。
“是啊,我就這個命,沒臉也得說”,蔚佑之感嘆到,“你說老嬸兒哈,這人跟人的可真是不一樣,都同樣是當媽的,我這親家母可真是沒的說?!?/p>
“嗯,我只見過芳杏她媽兩面,第一次是藍妮兒洗三的時候,第二次是藍妮兒滿月的時候。芳杏她媽看著就是個善樸人?!蔽骶夏探釉捳f。
“欸,老嬸兒,這親家可不止看著行”,蔚佑之感嘆著說,“您知道嗎?從愛國在他丈母娘家,他去上班的時候,人家他丈母娘就給他帶午飯,從來就沒給過粗糧,全是細糧,水壺里灌的是熱水。”
西井老奶停下手里的活兒,點點頭,“慈母啊!”
“那可不,愛國拜師父,我都忘了,人他丈母娘早給愛國備了禮份。給愛國做了兩身新衣服,一身上班,一身干活。頭一天上班,連師父和建坤兩口子的飯菜,都準備了呢。”蔚佑之把自己知道的事全告訴了老奶。
西井老奶贊嘆,“難得的婦人?。」植坏梅夹幽呛⒆舆@么可靠,還是得娘好,兒女才跟著好?。 ?/p>
“是啊,就云妮和海洋這倆孩子,看見芳杏她媽,那就跟看見親姥姥似的,人家親家給這倆孩子每天一個雞蛋吃。你說他們親奶奶,但凡……,欸~,不說了?!闭f到李翠兒,蔚佑之說不下去了,前仇舊恨的又涌上心頭,心里不好受。
“唉,這人跟人哪能都一樣???要是都一樣,哪還有壞人、好人的?咱還用打那些破玩意兒那么些年?還用死那么多人?我還能是烈屬啊?”西井老奶用自身的遭遇來安慰蔚佑之。
蔚佑之點點頭,“也是,您說得對,是我鉆牛角尖了?!?/p>
兩個人正說著呢,愛軍滿頭大汗跑了進來,“老奶,二叔,剛說那房梁啥的,我去問那家人了,他家賣,都是上好的楠木,還有香椿木,還有處理好的榆木和松木,咱要買就快點,這東西有人搶著要。”
蔚佑之一聽就來了精神,“那好,咱趕緊去,哪個村的?”
“不遠,就咱村恩學他丈人家,離咱村二里地。我問他媳婦了,說她娘家想賣呢,家里有老人病了,等錢使,人家說一手交錢一手交貨。”愛軍回答。
“那行,現錢咱有,我這就回去拿,你等騎車帶著我,咱這就走?!蔽涤又染妥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