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了吳紅良還邀請他們吃個夜宵再回市里,蘇塵拒絕了。
“今天我還要參加婚禮,得趕緊回去收拾一下?!?/p>
海上一來一回折騰了近二十個小時。
來的時候天亮,這會兒天蒙蒙亮,一天就這么悄悄過了。
吳紅良是請的三蹦子將他們送回市里,又讓年紀最大的船員阿海將春子送市里收海鮮的老板那兒,自個兒拿著賬本又匆匆回家了。
他沒去找侄子阿青,而是在家喝了兩瓶酒,喝得他老婆孫梅花都犯嘀咕碎碎念了,才把事情說了。
孫梅花當下就斜了眼。
“我說什么來著?阿青就是個養(yǎng)不熟的白眼狼吧?你每個月給他們送一百塊錢當生活費,費勁巴拉地給他找?guī)煾笌ぷ?,結果呢?人轉頭就想讓你破財,什么人啊這是?”
“要我說,就聽大師的,你去讓阿青把錢還回來,咱們兩家斷個干凈!”
吳紅良揉了揉臉:“可,那畢竟是我侄子,再說了,媽那邊也不好交代?!?/p>
“交代交代,你對他們家夠好的了,七八年下來給他們至少送了一萬多了吧?我吱過聲嗎?哪回給咱們兒子女兒買鞋買衣服,不給阿青帶一份?他呢?就是這么回報咱們的?”
吳紅良不吱聲了。
許久,他嘆了口氣:“等會兒我去找嫂子跟媽說說,錢,生活費以后不給了?!?/p>
孫梅花眼睛亮起:“真的?”
猶豫了下,她小聲勸著:“阿青總歸還沒18,給到18再停吧,回頭你多給媽一點生活費,媽自個兒要幫襯她自己出錢就好。”
吳紅良聞言,又是欣慰又是心疼。
“梅花,到頭來也就你為我著想啊。”
“大清早的說什么肉麻話?”孫梅花見他要來拉手,將他的爪子拍開,“我知道你面子抹不開,回頭生活費這件事我陪你去說?!?/p>
“好?!?/p>
“不過阿青雖然成天游手好閑,我看也沒那個腦子算計你,這件事要不我去打聽打聽?”
“都聽你的?!?/p>
……
三蹦子用的是柴油發(fā)動機,嗡嗡嗡了一路,再加上江尾到市里的路本就不平,好幾次蘇塵都感覺自己要被甩飛出去。
他一邊要護著阿鵬,一邊要抓著劉愛國,等三蹦子開進市里下車后,感覺渾身架子都快散了。
他都如此,更別說柳英他們了。
但倆人似乎都習慣了,在車站對著蘇塵一陣千恩萬謝,才扶著劉愛國進去。
蘇塵知道他們家的情況,沒勸他們在市里的醫(yī)院盡快給劉愛國治病,嘆著氣搖了搖頭,這才招了輛的士。
剛打開車門,就聽到熟悉的聲音:“喲,小蘇大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