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對!
青年瞇起眼,仔細看了看那黑點。
當從那上百個黑點里看到熟悉的身形時,他倒吸了口涼氣。
“蘇,蘇道長?!”
我弟弟怎么變這么小了?
比螞蟻還?。?/p>
蘇塵唇角揚起:“都說蜉蝣蔽朝夕,蟪蛄疑春秋,如今看來,沒有誰更比蜉蝣前輩更懂朝夕與春秋,更沒有誰比前輩懂命?!?/p>
空蕩蕩的戲臺上,有風襲來,緩緩起卷,戲臺四處隱蔽的黑點被一點點匯聚,漸漸攏出個白發(fā)老嫗,老嫗一席布衣,腳踩草鞋,正沖蘇塵笑著點點頭。
“我可不懂命。”
蒼老的聲音帶著些嘶?。骸安贿^是喜歡話本而已?!?/p>
男人和青年被她的出現嚇到,渾身僵硬,這會兒都沒反應過來。
老嫗倒也沒戲弄他們,只緩緩彎腰,低頭看著地面那稀疏的黑點。
“都說一花一世界,一葉一菩提,可惜老婦我天資愚笨,這么多年下來,如何也禪悟不透,只得借住這戲臺的氣,勉強造一個粗糙的話本世界?!?/p>
“為了這些小家伙們的安全,還得時刻守著,很是辛苦啊。”
蘇塵好奇:“是什么樣的話本?”
“老婦我自個兒寫的,怎么?你小子好奇想看啊?”
“看有何趣?總是要進去體驗體驗的?!?/p>
老嫗笑開:“這簡單?!?/p>
有風卷來。
蘇塵沒反抗,男人和青年還沒來得及驚呼,就覺得戲臺的屋頂越來越高,戲臺越來越大,宛若平原,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自己已然變小,腦袋就一陣眩暈。
白發(fā)老嫗倏地散開,再聚攏已經是個長卷發(fā)的留洋小姐。
她手一揮,有黑點聚攏成一根毛筆。
“又添三個人,讓本小姐想想,有了!”
蘇塵低頭著粗布短衫,腳踩草鞋,小腿上全是泥點子。
再看邊上,男人和青年也是同樣的打扮。
倆人這會兒都沒反應過來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,直到男人發(fā)現自己體面的衣服都沒了,變成了跟青年一樣的窮苦裝扮,驚呼出聲:“蘇道長,蘇道長,這究竟怎么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