視線里,老人身上漸漸飄出了一個灰色人影。
與此同時,她和男人身上的黃符也漸漸化為灰燼。
那道熟悉的灰色人影也逐漸消失在眼里。
婦人知道,這回,她是真的沒爸爸了。
“爸~嗚嗚嗚~”
半小時后。
男人將老人背了上來,整理好讓他躺在擔(dān)架上。
婦人收拾了心情,小聲問蘇塵:“大師,我們想將班長伯伯帶下山,是直接鋸掉樹還是怎么樣?”
蘇塵擺手:“不行的,老英雄已經(jīng)成靈了,他與槐樹如今是一體的,你們要鋸掉槐樹,也會傷了他的靈?!?/p>
“……啊?那怎么辦???”
“不用收殮,有心的話以后每年來祭拜祭拜就行,在樹杈上蓋個小廟宇,若有一天他能脫離束縛,這山河大川,這靠他們鮮血鋪就的日新月異的新國度,他能親眼見證。”
婦人怔了怔,欣喜:“謝謝大師!”
回到春明街已經(jīng)是夜里11點了。
趙東升的車靜靜地停在街口,里頭的阿亮捧著個小本子念念有詞。
見蘇塵他們下車,趙東升忙開車下來。
“大師,您可算回來了,累不累?餓不餓?”
蘇塵笑開:“走,趙哥,我請你吃點心去。”
幾人吃了面才往梁山趕。
路上趙東升八卦地跟蘇塵聊起了那死去的老人。
“我問過老板了,他說那老人家啊,16歲參軍,參加過抗日抗美,一生殲敵七百多人,也落下了一身的傷病,身體里至少十幾顆子彈沒取出來?!?/p>
“聽說老寒腿發(fā)作的時候,渾身都是冷汗,還忍著往山上跑,那輩子的人啊,太能吃苦了?。 ?/p>
蘇塵嘆氣:“是啊,太能吃苦了?!?/p>
所以合該死前遇到自己,全了心愿。
這世間的道,一飲一啄,總有定數(shù)。
唏噓了一陣,蘇塵這才看向阿亮:“今天學(xué)得怎么樣?試著開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