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,我的孩子~
案件還沒結(jié)束,盈盈的尸體自然是沒接回來,不過此刻低矮的木屋下,依舊放著棺材,棺材上蓋著一床棉被,前頭擺放著案臺,案臺后邊,則是三層的八仙桌堆疊,身穿黃色道袍的法師此刻手里提著搖鈴,使勁給邊上打鼓擊镲的徒弟使眼色。
阿嫲正坐在邊上,顯然也感受到了異常,好奇地看了他們幾眼,視線落在棺材上,就是一頓,緊接著老眼紅了起來。
“盈盈,盈盈是你回來了嗎?”
蘇塵也盯著棺材上的棉被,因?yàn)樯项^隱隱覆蓋著一層薄冰,尤其是棉被邊沿垂落的冰錐,十分顯眼。
可惜了,天眼沒開,不然此刻一眼望去,便能瞧見盈盈了。
就在這時,搖鈴的法師猛地身子一僵,眼珠子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,緩緩轉(zhuǎn)身,然后身子一跳:“鬼,鬼?。。。 ?/p>
叫喊間,他將搖鈴一扔,提著道袍就一陣飛奔。
打鼓敲鑼擊镲的三個徒弟見狀,對視了一眼,一時間追上去也不是,留下也不是,齊齊止了動作。
阿嫲顫巍巍起來,抹起眼角。
“盈盈啊,我可憐的孩子,媽已經(jīng)給你選了一處墓地,風(fēng)水很好,媽知道你懷孕被殺,不甘心,可是盈盈啊,阿保已經(jīng)被抓,回頭就要吃槍子,他得了報(bào)應(yīng),你就不該再鬧了,聽媽的,咱們好好的,好好去投胎啊,下輩子要是有緣,還來當(dāng)媽的女兒,好不好?”
有冷風(fēng)颼颼轉(zhuǎn)悠,然后倏地直沖阿嫲。
蘇塵忙上前擋住,陰氣入體,陰寒入骨,饒是他也沒忍住渾身打了個寒戰(zhàn)。
而被蘇塵擋著的阿嫲,嘴唇更是一個哆嗦,眼里又是驚懼又是憐惜:“盈盈啊,是媽媽啊,你是不是,是不是……”
蘇塵無奈嘆氣:“阿嫲,你女兒怨氣未消,怕是認(rèn)不出你的?!?/p>
阿嫲顯然認(rèn)出了蘇塵,一把抓住他的手。
“后生仔,你能幫幫盈盈嗎?阿嫲有錢,都給你,你幫幫盈盈,幫幫她啊?!?/p>
林景玉聽到動靜慌忙披著外衣過來,正好聽到這對話:“阿嫲,你別為難人小哥了,他就是算命的,哪里懂這些?隔行如隔山的?!?/p>
翠城人眼里,一旦遇著這些神神鬼鬼的事,都是找本地的道士法師,不過能在市井間活躍的,大多本事不精。
就如這做法事的大師,之前林景玉請的時候也知道沒多少本事,但想著阿保都被抓了,葬禮估摸著就沒多大問題,就走個形式而已,就沒多想。
萬萬沒想到,還是出了問題。
剛才那一聲“鬼啊”怕是不少鄰居都聽到了。
這會兒林景玉就在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去請真正的大師來。他雖說在翠城是個本地通,成天吹噓認(rèn)識半個城的人,但真正的高人哪里是他能認(rèn)識的?一時間還真有些抓瞎。
要不,還是找那些法師問問他們真正有本事的大師在哪兒?大不了紅封回頭包大一些?
思索間,林景玉就聽到蘇塵的聲音:“懂是懂一些的,不過我手頭沒黃紙朱砂,畫不了符啊?!?/p>
林景玉:“???”
阿嫲原本聽林景玉的話還有些失望的,此刻老眼也陡然亮了起來:“后生仔,真的?”
見蘇塵點(diǎn)頭,林景玉也是一喜:“不就是黃紙朱砂嘛,我知道哪兒有,等會兒啊。”
他匆匆過來又匆匆跑遠(yuǎn),沒一會兒就在一條小巷里敲開香燭鋪?zhàn)樱箢嶎崈禾嶂鴤€袋子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