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弦居內,成小意撫摸著竹笛上的刻痕,這是她連日練習留下的印記。那日刺耳的“雜音”雖未再現(xiàn),卻在她心中投下陰影。她不再僅僅被動接受馬武康的教導,開始有意識地觀察這座庭院,試圖理解那些無形音律的規(guī)律。她發(fā)現(xiàn),當自己心境格外澄澈時,甚至能模糊感知到庭院邊緣那層無形屏障的“厚度”變化——就像此刻,屏障似乎比平時更“致密”了些。
馬武康將她的細微變化盡收眼底。他并未點破,只是在她練習“引意”時,偶爾會加入一個極其短暫的、不和諧的音符。成小意起初會被干擾,氣息紊亂,但幾次之后,她竟開始能提前半拍“預感”到那不諧之音的來臨,下意識地調整自身韻律,與之錯開或包容。這種近乎本能的應變,讓馬武康眼中探究之意更濃。她的“運”,似乎在主動適應外界的“變”。
“你的‘聽’,不止于耳,漸入心扉?!边@一日,馬武康難得開口點評,“但心扉之外,危機暗藏。守住你的‘意’,它將是你唯一的盾?!?/p>
他話中有話,成小意似懂非懂,卻鄭重記下。
---
地脈守望者總部,實驗室。
青石與李軍之間的穩(wěn)定共鳴帶來了希望,但也凸顯了新的問題。黑石在共鳴中始終保持沉寂,這種“安靜”反而讓岑什蘭感到不安。她提議進行一項風險更高的實驗:在青石共鳴力場達到峰值時,用一縷極其微弱的、不含任何“生”之屬性的純精神力,嘗試觸碰黑石內部,探查其真實狀態(tài)。
“太冒險了!”蘇青反對,“一旦引發(fā)黑石反彈,可能前功盡棄!”
“正因前路不明,才需試探?!贬蔡m堅持,“李軍的穩(wěn)定或許是假象,我們需知己知彼。我會用‘同心蠱’分擔大部分精神沖擊,只做最表層的接觸?!?/p>
陳默最終批準了這項高風險實驗。準備工作就緒,當青石共鳴達到最強時,岑什蘭屏息凝神,一縷細若游絲、近乎虛無的精神力,如同觸角,緩緩探向黑石。
就在精神力即將接觸黑石表面的剎那,異變并非來自黑石,而是來自實驗室角落那臺一直監(jiān)控全局能量的備用星象儀!儀器指針瘋狂跳動,發(fā)出刺耳警報,屏幕上閃過一連串混亂的、指向西南方向的坐標數(shù)據(jù),隨即儀器冒出一股青煙,徹底燒毀!
“外部強干擾!能量特征……與黃巧蘭驅動星盤時殘留的波動高度吻合!”蔡少靚驚呼。
實驗被迫中斷。岑什蘭的精神力觸角無功而返。眾人臉色難看,黃巧蘭果然在活動!而且,她的目標似乎不僅僅是李軍或黑石,剛才那干擾,更像是一次大范圍的、意圖不明的……掃描?
---
黑風澗,黃巧蘭面前懸浮的“溯影星盤”光芒漸熄,她嘴角溢出一絲鮮血,臉上卻帶著亢奮的潮紅。強行突破那片音律屏障進行定位,消耗巨大且遭到了反噬,但她成功了!
“無弦居……馬武康……”她擦去血跡,眼中閃爍著冰冷與貪婪,“沒想到你這隱世不出的老怪物,也插手其中。還有那個丫頭……‘變數(shù)’……我必須得到!”
她清楚,直接強攻無弦居是不智的。馬武康的實力深不可測。但她也并非沒有籌碼。
“地脈守望者,你們不是想救那個‘守土之民’嗎?”黃巧蘭陰冷一笑,指尖在星盤上劃動,開始調動潛伏的“荒蛇”殘黨,以及她這些年來暗中培育的、被寂滅真意侵蝕控制的“影傀”?!敖o你們找點事情做,順便……幫我把水攪渾。”
她看向星盤中顯示的、北部邊境磐石鎮(zhèn)的方向,一個惡毒的計劃逐漸成形。地脈守望者,馬武康,還有那個身負“變數(shù)”的丫頭,她要把他們都拖入局中,在這混亂的漩渦里,攫取她想要的一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