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。
他屏退了左右,只留下我們兩人。
他看著我,眼神復雜。
「沈微,這些日子,辛苦你了。」
「為陛下分憂,是臣的本分?!刮掖鸬玫嗡宦?/p>
他苦笑一聲。
「在我們之間,你也要用『臣』這個字嗎?」
我沒有說話。
他走到我面前,替我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鬢發(fā)。
「朕知道,你在怪朕?!?/p>
「當初,朕明知道你是被冤枉的,卻沒有第一時間為你澄清,反而讓你受盡屈辱。你一定覺得,朕很冷血,很無情?!?/p>
我依舊沉默。
「可是沈微,你知不知道,朕當時若保了你,死的就會是我們兩個人?!?/p>
「蘇建勢大,朝中半數(shù)都是他的人。朕剛剛登基,根基不穩(wěn),根本無法與他抗衡?!?/p>
「朕只能忍,只能等。朕把你貶為階下囚,讓你吃辣椒,都是在演戲給他們看。朕要讓他們放松警惕,要讓他們以為,朕已經(jīng)徹底放棄了你。」
「那盤辣椒,是朕給你的信號。朕知道你的病,知道你不會有事。朕是想告訴你,要忍耐,要活下去?!?/p>
「朕把你放在浣衣局,也是為了保護你。只有在那種最不起眼的地方,你才能避開蘇建的耳目,才能安全?!?/p>
他的聲音里,帶著一絲不易察-覺的顫抖。
我抬起頭,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,心中五味雜陳。
原來,他什么都知道。
原來,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在保護我。
那日金鑾殿上,他冰冷的眼神,無情的言語,都只是一場戲。
一場演給天下人看的戲。
而我,卻一直被蒙在鼓里,甚至還怨過他,恨過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