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355章 鏡像迷惑亂心，陳默堅守本心（第1頁）

我站在一片空曠之中，四周全是碎裂的鏡片，每一塊都映出我的樣子。有的在哭，有的在笑，有的跪在地上發(fā)抖。我沒有動，也沒有說話。剛才那扇門關(guān)上后，我以為結(jié)束了，可現(xiàn)在我知道，還沒完。

鏡子開始晃動，聲音很輕，像是風(fēng)吹過枯葉。畫面變了。我看到血屠倒在地上，右臂只剩下半截骨頭，皮肉都被毒霧吃掉了。他抬頭看我，嘴唇動了動，沒說出話，眼睛就閉上了。

接著是宋君婉。她站在一片火光里，紅裙被燒成灰燼，整個人一點點化作黑煙，最后只剩下一枚銀飾掉在地上。她的手伸向我，卻夠不到。

然后是杜凌菲。她背對著我，肩頭在抖。一滴水落在地上，我聽見聲音，知道那是眼淚。她慢慢轉(zhuǎn)過身，臉上沒有表情，眼睛卻是閉著的，嘴角有血流出來。

我看完了每一個畫面。沒有躲，也沒有閉眼。這些事還沒發(fā)生，但我知道它們可能發(fā)生。如果我輸了，這些就會變成真的。

“你怕嗎？”一個聲音從背后傳來。

我轉(zhuǎn)身。白小純的殘魂站在那里，和我長得一模一樣，但眼神不一樣。他的眼里沒有光，只有一層灰蒙蒙的東西，像是蒙了塵的燈。

“你做不到?！彼f，“你以為你能救他們？你連自己都護不住。你不是這個世界的，你不該在這里。”

我沒答話。

他往前走了一步，“你占了我的身體，用了我的名字，可你根本不知道我想什么。我只想活，我不想死。你呢？你現(xiàn)在沖出去，是為了誰？為了她們？還是為了證明你自己？”

我還是沒說話。

他冷笑，“你不回答，是因為你也不知道。你裝得堅強，其實比我還怕。你怕失敗，怕辜負，怕最后一個人站著，身邊全是你害死的人?！?/p>

我抬起手，摸了摸胸口。那里有點悶，像壓了塊石頭。但我沒低頭。

“你說得對?！蔽艺f，“我怕。我也后悔。我后悔那天沒攔住血屠，后悔沒能早點發(fā)現(xiàn)上官天佑的埋伏，更后悔讓她們卷進來?？晌椰F(xiàn)在站在這里，不是為了逃，是為了回去?！?/p>

他皺眉。

“回去干什么？送死？”

“回去救人?！蔽铱粗?，“我不是你。我沒有從小在這兒長大，不懂你們的規(guī)矩，也不信什么宿命。我是陳默，一個莫名其妙來到這里的人。我可以跑，也可以不管，但我不能看著他們一個個倒下?！?/p>

他搖頭，“所以你就裝英雄？你就覺得自己能改變什么？”

“我不是英雄?！蔽艺f，“我只是不想再看著別人為我死。血屠擋在我前面，是因為他認為我值得。宋君婉一次次冒險，是因為她信我能做出選擇。杜凌菲到現(xiàn)在還愿意跟我并肩作戰(zhàn)，是因為她覺得我沒變?！?/p>

我停了一下，聲音低了些，“他們付出這么多，我不可能裝作看不見。你可以罵我虛偽，說我借著他們的信任往上爬。但有一點你說錯了——我不是來取代你的?！?/p>

他瞇起眼。

“我是來完成你沒走完的路?！蔽艺f，“你想活，我也想活。但我不只想自己活著。我想讓他們都活著。這不是你的想法，是我的?！?/p>

他沒動，臉上的冷笑慢慢消失了。

“你覺得你比我強？”他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