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穴里,篝火的光芒跳躍不定,映在蘇晚、沈澈和鬼叔三人凝重至極的臉上。地上那具污染體的干尸無聲地訴說著剛才發(fā)生的詭異一幕,而昏迷的林珩皮膚下清晰可見的暗紅紋路,更是像一根冰冷的針,扎在每個人的心頭。
“他……他在吸收那東西的力量!”沈澈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,他死死盯著林珩,拳頭攥得發(fā)白,“這他媽算什么?我們千辛萬苦把他從深淵里拉出來,他現(xiàn)在自己又往里跳?!”
鬼叔蹲在林珩身邊,用簡陋的儀器快速掃描著他的生命體征和能量波動,獨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嚴肅:“情況比預想的更糟。他體內(nèi)的侵蝕殘留不僅壯大了,而且……活性增強了數(shù)倍。它不再是被動休眠,而是變成了一個……具有初步自主性的能量核心,并且表現(xiàn)出強烈的……吞噬和成長欲望。”
他抬起頭,看向蘇晚和沈澈:“通俗點說,他體內(nèi)那東西,‘活’過來了。它在利用林珩的身體作為溫床和媒介,主動獵食同源能量來壯大自己?!?/p>
“能剝離嗎?或者再次凈化?”蘇晚急切地問,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干澀。
鬼叔搖了搖頭,指了指自己能量耗盡的切割槍和空空如也的醫(yī)療包:“我們沒有設備,沒有能量,甚至連穩(wěn)定的環(huán)境都沒有。強行剝離,最大的可能是直接要了他的命,或者……導致那東西徹底失控爆發(fā)?!?/p>
絕望的氣氛再次彌漫開來。他們不僅沒能找到解決問題的線索,反而讓問題變得更加棘手和危險。林珩從一個需要保護的傷員,變成了一個隨時可能引爆的、敵我不分的炸彈。
“那現(xiàn)在怎么辦?把他扔在這里?”沈澈煩躁地抓了抓頭發(fā),語氣沖得很。他雖然恨林珩背后的林家,但一路并肩作戰(zhàn)下來,真要他放棄這個時而清醒時而失控的同伴,他也做不到。
蘇晚沒有立刻回答。她走到林珩身邊,看著他昏迷中依舊緊蹙的眉頭,感受著他體內(nèi)那股雖然微弱卻異常活躍、帶著冰冷吞噬欲望的波動。她想起了“回響”提到的“第三種力量”,想起了母親尋找的“方程式”。難道……母親預見到了這種情況?這種與污染力量詭異共存、甚至試圖利用它的危險狀態(tài)?
“我們不能放棄他?!碧K晚抬起頭,眼神重新變得堅定,但這份堅定里帶著沉重的壓力,“但我們必須嚴格控制他,絕不能讓他再接觸到任何污染能量。同時,我們要加快速度,找到這個星球上可能存在的其他線索,或者……能夠幫助他控制這種狀態(tài)的方法?!?/p>
她看向鬼叔:“終端破解有進展嗎?哪怕一點點關于能量控制或者共存的研究方向?”
鬼叔嘆了口氣,拍了拍手臂上的終端:“能量太低,破解進程慢得像蝸牛。不過……剛才在捕捉那個污染體的時候,我好像掃描到了一點異常的、非污染的能量信號,非常微弱,一閃即逝,來源方向……在那邊?!彼噶酥付囱ǖ母钐帲彩巧矫}的腹地。
非污染的能量信號?在這片被死亡和污染籠罩的土地上?
這無疑是一個極其重要的發(fā)現(xiàn)!
“能確定是什么嗎?距離多遠?”沈澈立刻追問。
“無法確定,信號太弱,距離也無法精確估算,但肯定不在附近?!惫硎鍝u頭,“我們需要能量補充終端,才能進行更詳細的掃描和定位?!?/p>
能量,又是能量!他們被困在了一個死循環(huán)里:需要能量來獲取信息,需要信息來找到生路,但沒有生路就無法獲得能量。
“先離開這里?!碧K晚做出決定,“洞外的那些東西雖然被林珩震懾過,但難保不會再來。我們沿著鬼叔探測到的信號方向走,看看能不能找到能源,或者……其他的幸存者?!?/p>
這是一個冒險的決定。在未知且危險的環(huán)境里長途跋涉,還要帶著一個隨時可能失控的林珩。但他們沒有更好的選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