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半夜蘇晚守夜。聽著顧硯深逐漸均勻的呼吸聲,她睜著眼,看著角落里那個工具箱。
對不起,顧硯深。我必須去。
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沈澈因我而死。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,我也得試試。
而且,我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。
天快亮時,蘇晚搖醒顧硯深?!拔宜恢?,出去透透氣,順便看看周圍安不安全?!?/p>
顧硯深睡得迷迷糊糊,嗯了一聲。
蘇晚深吸一口氣,悄悄拉開集裝箱門溜出去,然后迅速把門從外面用一根鐵棍別?。?/p>
“蘇晚!你干什么?!”里面立刻傳來顧硯深驚怒的吼聲和撞門聲!
“對不起!”蘇晚隔著門板喊,眼淚又冒了出來,“我必須去!你別出來!等我回來!或者…如果我沒回來,你就自己走!”
“蘇晚!開門!你他媽瘋了??!”顧硯深瘋狂地撞著門,鐵門哐哐作響,但那根鐵棍很結(jié)實,一時半會兒撞不開。
蘇晚心如刀割,但不再猶豫,轉(zhuǎn)身跑到工具箱前,拿出那支用布包好的試管,塞進衣服內(nèi)側(cè)口袋,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廢車場。
蘇晚不能讓他跟來。這明顯是死局,不能兩個人一起送死。
一天時間,她不知道該怎么準備。身無分文,只有一個沒電的舊手機和那要命的樣本。
蘇晚在街上游蕩,像個孤魂野鬼。最后,她走進一家五金店,用身上最后一點零錢,買了一把最便宜、但看起來最鋒利的水果刀,藏進袖子里。
也許沒用,但能給她一點可憐的勇氣。
傍晚,蘇晚提前往西碼頭走。
西碼頭早就廢棄了,到處是破舊的倉庫和生銹的集裝箱,荒涼得嚇人。
蘇晚找到3號倉庫,遠遠躲在一個廢棄的吊車后面觀察。
倉庫大門緊閉,靜悄悄的,像一頭沉默的怪獸。
快到十點了。
蘇晚的心跳得像要炸開。
最后看了一眼顧硯深可能所在的方向,她握緊袖子里的刀,深吸一口氣,朝著倉庫大門走去。
吱呀——
蘇晚用力推開沉重的鐵門。
里面燈光昏暗,堆滿了雜物。正中間的空地上,一把椅子上綁著一個人,耷拉著腦袋,正是照片里的沈澈!
“沈澈!”蘇晚喊了一聲,想沖過去。
“站住?!?/p>
一個冰冷的聲音從旁邊陰影里傳來。
幾個人影走了出來,手里拿著棍棒和刀。為首的是個臉上帶疤的男人——正是那個“園丁”!他眼神陰毒地盯著蘇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