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花園”指揮官那句“精準導航”,像一把冰錐,狠狠扎進蘇晚的心臟。她猛地轉(zhuǎn)頭,看向身旁那個前一秒還在保護她的林珩。
林珩臉上的震驚和憤怒已經(jīng)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漠然的平靜。他甚至沒有看蘇晚和沈澈,只是微微偏頭,避開了蘇晚那難以置信的、帶著刺痛的目光。
“為什么?”蘇晚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。她懷里的種子因為極致的憤怒和背叛感而劇烈躁動,散發(fā)出灼人的熱浪。
沈澈的反應(yīng)更直接,他幾乎是在明白過來的瞬間,就調(diào)轉(zhuǎn)了槍口,能量武器的充能聲刺耳地響起,對準了林珩的后心!“我艸你祖宗!你他媽果然是內(nèi)鬼!”
林珩沒有動,甚至連防護服下的肌肉都沒有緊繃一下。他只是淡淡地開口,聲音透過面罩,帶著一種剝離了所有情緒的冰冷:“沒有為什么。各為其主罷了。”
“‘守望者’和‘花園’……不是敵人嗎?”蘇晚還在做最后的掙扎,試圖理解這荒謬的現(xiàn)實。
“‘守望者’是,‘花園’也是。”林珩終于側(cè)過頭,看了蘇晚一眼,那眼神復雜難明,有憐憫,有決絕,唯獨沒有愧疚,“但我,從一開始,就不是‘守望者’。”
他不是“守望者”?!那他是什么?!
“你是‘花園’的人?!”沈澈怒吼,手指已經(jīng)扣在了扳機上。
“不完全是。”林珩的回答依舊讓人摸不著頭腦,“我服務(wù)于……一個更古老,更崇高的意志?!▓@’和‘守望者’,都不過是棋盤上的棋子。而你們,”他的目光掃過蘇晚和沈澈,“是兩顆……關(guān)鍵,但不太安分的棋子。需要被重新擺放到正確的位置?!?/p>
更古老的意志?棋子?
這番云山霧罩的話,讓蘇晚和沈澈更加憤怒和困惑。
“少他媽故弄玄虛!”沈澈徹底沒了耐心,“老子先崩了你這個二五仔!”
就在沈澈即將扣下扳機的瞬間,異變陡生!
林珩手腕上的那個銀灰色手環(huán),突然爆發(fā)出刺目的強光!一股無形的、強大的沖擊波以他為中心,猛地向四周擴散開來!
“小心!”蘇晚只來得及喊出這一聲,就被那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掀飛出去,重重撞在身后冰冷的金屬墻壁上,眼前一黑,差點昏過去。
沈澈的情況更糟,他離得最近,受到的沖擊也最大。能量武器脫手飛出,他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砸在堆滿廢棄零件的角落,發(fā)出一聲悶響,掙扎了兩下,沒能立刻爬起來。
而那些包圍他們的“花園”士兵,似乎早有準備,在沖擊波爆發(fā)的瞬間就矮身規(guī)避,幾乎沒有受到影響。
強光散去,林珩依舊站在原地,毫發(fā)無傷。他看了一眼暫時失去反抗能力的蘇晚和沈澈,對那個“花園”指揮官點了點頭:“目標已控制。‘源種’攜帶者情緒極度不穩(wěn)定,建議立即實施鎮(zhèn)靜禁錮?!菭a’守護者神經(jīng)系統(tǒng)存在未知古老協(xié)議,需要活體帶回進行深度解析。”
他的語氣,平靜得像是在匯報一件尋常的物品處理流程。
“干得漂亮,‘引路人’。”
“花園”指揮官發(fā)出滿意的笑聲,揮了揮手。幾名士兵立刻上前,拿出特制的能量束縛裝置,朝著蘇晚和沈澈走去。
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間淹沒了蘇晚。她看著步步逼近的士兵,看著站在那里、如同陌生人般的林珩,看著角落里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沈澈,巨大的無助感和憤怒幾乎要將她撕裂。
不!不能就這樣被抓走!媽媽還沒找到!灰燼的仇還沒報!她不能死在這里!
一股前所未有的、狂暴的能量從種子深處爆發(fā)出來,如同決堤的洪流,沖垮了她剛剛建立起來的那點可憐的控制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