灼熱的沙礫貼著皮膚,耳鳴聲尖銳刺耳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硝煙和血的味道。蘇晚艱難地?fù)纹鹕习肷恚曇澳:?,全身骨頭像散了架。
爆炸的沖擊波幾乎將他們撕碎。
耗子在不遠處痛苦地蜷縮著,咳出血沫。沈澈昏迷不醒,腿傷處一片狼藉,鮮血汩汩流出,染紅沙地。顧硯深躺在更遠處,生死不明。
而比傷痛更令人絕望的是——遠處那呈扇形包圍過來的車燈,如同獵食者的冰冷瞳孔,正在不斷逼近。引擎的低吼在寂靜的荒漠夜里格外清晰。
完了。
這個念頭不受控制地浮現(xiàn)。重傷,疲憊,彈盡糧絕,面對數(shù)倍于己、裝備精良的敵人,沒有任何勝算。
蘇晚的手指下意識地?fù)高M沙土,觸碰到一個冰冷堅硬的物體——是那枚“起源種子”。它依舊散發(fā)著微弱的溫潤感,仿佛與周圍的絕望格格不入。
不能放棄。
她咬破嘴唇,用疼痛刺激自己清醒。目光快速掃過周圍——爆炸形成的焦坑,散落的巖石碎塊,或許…能稍微利用一下。
她艱難地挪到沈澈身邊,檢查他的傷勢。血流不止,必須立刻止血!她撕下更多布條,用盡最后力氣死死捆住他大腿根部,又抓過一把滾燙的沙子,忍著惡心按在傷口上——這是她能想到最原始的止血方法了。
沈澈在劇痛中悶哼一聲,依舊沒有醒來。
車燈越來越近,已經(jīng)能看清車上人影的輪廓。他們放慢了速度,似乎很享受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,或者說,在確認(rèn)目標(biāo)是否還有反抗能力。
耗子掙扎著爬過來,臉上毫無血色,手里緊緊攥著一塊尖銳的石頭,眼神里是絕望的兇狠:“媽的…跟他們拼了…”
蘇晚沒說話,只是將種子緊緊握在手心,感受著那一點微弱的溫暖。她嘗試著再次集中精神,不是去引導(dǎo)力量,而是去…呼喚。呼喚那種凈化的意志,呼喚冥冥中可能存在的、林瑗留下的指引。
或許是她極致的求生欲,或許是種子本身的玄妙,又或許是別的什么——
她感到自己的感知再次被放大。這一次,她不僅“聽”到了遠處車輛引擎的震動,“聞”到了敵人身上冰冷的金屬和殺戮的氣息,甚至…模糊地“感知”到了更遠處,某種…極其微弱、卻異常熟悉的能量波動?
那波動…來自東南方向,與他們要去的廢棄河道方向一致!而且…那波動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心感,仿佛…故鄉(xiāng)的呼喚?
就在這時,包圍圈最前方的一輛越野車頂,探照燈猛地亮起,刺目的白光如同利劍,精準(zhǔn)地打在三人身上!
一個經(jīng)過擴音器放大的、冰冷戲謔的聲音響起:
“晚上好,小老鼠們。游戲結(jié)束了。把‘鑰匙’和‘星火’交出來,或許能給你們個痛快?!?/p>
鑰匙?星火?他們果然是沖著鐘子和顧硯深來的!
蘇晚的心沉了下去。對方目的明確,根本沒有談判余地。
耗子呸出一口血沫,嘶啞地罵了一句,舉起了手里的石頭,準(zhǔn)備做最后的徒勞反抗。
蘇晚握緊了種子,深吸一口氣,準(zhǔn)備拼死一搏,嘗試引導(dǎo)最后的力量,哪怕同歸于盡。
然而,就在這劍拔弩張、一觸即發(fā)的時刻——
異變再生!
從東南方向,那片傳來熟悉能量波動的黑暗中,突然毫無征兆地射來數(shù)道精準(zhǔn)而致命的高斯步槍脈沖光束!
噗!噗!噗!
包圍圈最外圍的三輛越野車的輪胎瞬間被同時打爆!車輛失控側(cè)滑,揚起漫天沙塵!
“敵襲??!”對方車隊頓時一陣混亂,探照燈瘋狂掃向攻擊來源,槍口噴吐出火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