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湊近一點,帶著酒臭的氣息噴在沈澈臉上:“‘園丁’那老小子,瘋瘋癲癲的,最近總往西邊的‘廢料處理場’跑,說是能找到好‘花盆’。你們去那兒蹲蹲看。不過小心點,那兒是‘屠夫’鮑勃的地盤,那家伙可不好說話?!?/p>
信息給了,但真假難辨,而且充滿了危險。
“為什么告訴我們?”沈澈沒有完全相信。
“拿錢辦事,或者…看某些人不順眼?!崩先匙雍卣f,繼續(xù)擦他的杯子,“趕緊走吧,我這兒不招待生客太久?!?/p>
顯然問不出更多了。
沈澈扔下幾張皺巴巴的零錢(離開“花園”前順的),拉著蘇晚迅速離開了酒吧。
走到相對人少的巷子里,蘇晚才低聲說:“他沒完全說謊…但情緒很復雜,有恐懼,還有…一絲貪婪。他可能既拿了好處,又怕惹上麻煩?!?/p>
“廢料處理場…”沈澈皺眉,“那種地方…‘零件’恐怕指的不是機器零件?!?/p>
聯(lián)想到“初種”實驗的可怕,兩人心里都升起一股寒意。
“園丁”去那里找什么?“花盆”又是指什么?
他們必須去一趟。
西區(qū)是銹水城更混亂、更邊緣的區(qū)域,越往西走,環(huán)境越破敗,巡邏的勢力也變得稀稀拉拉,意味著更少的秩序,更多的弱肉強食。
廢料處理場的輪廓漸漸出現(xiàn)——那是一片被高墻圍起來的巨大區(qū)域,里面堆積如山的不是普通垃圾,而是各種廢棄的工業(yè)零件、醫(yī)療廢棄物、甚至還有疑似生物組織的殘骸,散發(fā)出沖天的惡臭。巨大的破碎機正在轟鳴工作,將一切碾碎壓縮。
高墻只有一個出入口,由幾個穿著臟污皮圍裙、手持動力斧或焊槍的壯漢把守著。他們身上散發(fā)著濃烈的血腥和機油味,眼神麻木而兇狠。為首的是個格外高大、戴著金屬下頜、一只眼睛改造成紅色義眼的男人,想必就是“屠夫”鮑勃。
硬闖不可能。
兩人躲在遠處一堆廢棄輪胎后面觀察。
“怎么進去?”蘇晚感到棘手。這里守衛(wèi)森嚴,而且看起來根本不講道理。
沈澈目光掃視著周圍,最后落在了一輛正朝著處理場大門駛去的、滿載著醫(yī)療廢棄物的破舊卡車上。
“搭個便車。”他低聲道。
卡車在門口減速,接受檢查。守衛(wèi)和司機似乎很熟,簡單交談了幾句,就揮手放行。
就在卡車啟動,緩緩駛入大門的那一刻——
沈澈和蘇晚如同兩道影子,從輪胎后竄出,利用卡車車身的遮擋,悄無聲息地扒住了車尾的欄桿,身體緊貼車體,混了進去!
卡車顛簸著駛入處理場內部。這里的景象更加駭人,簡直就是個尸骸填埋場,只不過這些“尸骸”大多來自機器和不明生物。工人們像行尸走肉般操作著機械,將各種廢棄物分類、破碎、投入熔爐。
兩人趁機跳下車,躲到一個巨大的廢棄鍋爐后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