鐵門外王琴刻毒的詛咒還在回蕩,那聲“康寧精神病院”像冰錐扎進蘇晚的脊椎。前世模糊的記憶碎片驟然鋒利——陰暗走廊里鐵門的撞擊聲,束縛帶勒進皮肉的鈍痛,針頭刺入血管的冰冷…白曼竟在此時就布好了這個殺局!
腕間的鎏金香囊殘留著灼燒般的余溫,視網(wǎng)膜邊緣幽藍的數(shù)據(jù)流明滅不定:【因果債+1,償還倒計時:23:59:27】。冰冷的倒計時如同絞索懸在頭頂。
“砰!砰!”鐵門被粗暴拍響,王琴拔高的嗓音帶著施虐的快意:“在里面好好享受吧!白曼夫人的車馬上就到,康寧的‘貴賓套房’給你留著呢!”
蘇晚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,血腥味在口腔彌漫。外婆…您留給我的究竟是什么?是復仇的刀,還是另一道枷鎖?她閉上眼,強迫自己回溯系統(tǒng)灌入的畫面——王琴塞給值班員的雪茄盒,林薇薇傘下嬌笑的臉,還有…那只將紙團塞入她筆袋夾層的、戴著廉價仿鉆戒指的手!
仿鉆戒指!王琴右手無名指上那圈刺眼的玻璃光澤,此刻在記憶里清晰得刺目。
黑暗是最好的掩護。蘇晚屏住呼吸,摸索著冰冷的水泥地,指尖終于觸到那截廢棄的鍍鋅水管。粗糙、冰冷、沉重。她無聲地將它握緊,金屬的寒意順著掌心蔓延,奇異地壓下了胸腔里翻涌的恨與懼。她貼著門邊墻壁緩緩站直,像一頭蟄伏在陰影里的獸。
門外傳來鑰匙插入鎖孔的金屬摩擦聲。咔噠。
“小賤人,出來…”王琴推開門縫的剎那,蘇晚動了!
積蓄全身力量的一腳狠狠踹在門板上!“哐當!”厚重的鐵門挾著風聲猛拍在王琴臉上!
“啊——!”鼻梁骨碎裂的脆響伴隨著凄厲慘叫炸開。王琴捂著臉踉蹌后退,溫熱的鼻血從指縫噴涌而出。
蘇晚如同獵豹般竄出,沾滿灰塵的運動鞋死死踩住王琴試圖摸向?qū)χv機的手腕,另一只手中的水管帶著千鈞之力,冰冷地抵上她肥厚的脖頸動脈。金屬的寒氣和蘇晚眼底的殺意,讓王琴的慘叫戛然而止,只剩下喉嚨里嗬嗬的抽氣聲。
“康寧的套房,留給你自己享受怎么樣?”蘇晚的聲音壓得極低,卻像淬了毒的冰棱,每一個字都扎進王琴的神經(jīng),“或者,我現(xiàn)在就送你去見閻王,省了白曼一張病床?”
水管又往前頂了一分,冰冷的壓迫感讓王琴渾身篩糠般抖起來。
“別…別殺我…”濃稠的血糊了她半張臉,聲音因恐懼而變調(diào),“是白曼…都是白曼逼我的!她說…說把你送進去就給我兒子安排重點班…”
“逼你?”蘇晚冷笑,左手猛地揪住王琴的頭發(fā),迫使她仰起那張?zhí)闇I血污的臉,“雪茄是誰送的?紙團是誰塞的?林薇薇的電話又是打給誰的?!”她每問一句,揪頭發(fā)的手就更用力一分。
“我…我…”王琴痛得眼淚狂飆,眼神驚恐渙散,完全被眼前少女眼中地獄般的戾氣懾住,“是我…都是我干的…饒命…饒了我…”
“饒你?”蘇晚俯身,湊到她耳邊,聲音輕得像毒蛇吐信,“告訴我,白曼的車什么時候到?走哪個門接人?”
“后…后門!黑色奔馳,車牌尾號88…十分鐘…最多十分鐘就到!”王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吼,“放了我…我?guī)湍阃献∷麄儭?/p>
蘇晚盯著她因恐懼而放大的瞳孔,幽藍的光幕在視野角落悄然展開:【目標惡念值:高(87100)】,【因果償還任務(wù)觸發(fā):阻止“器官轉(zhuǎn)運”】。
器官轉(zhuǎn)運?!冰冷的四個字如同驚雷在腦中炸開!前世模糊的記憶碎片被瞬間照亮——康寧精神病院地下停車場那輛可疑的冷凍車,深夜被蒙頭帶走的病人名單…白曼竟不只是要囚禁她,而是要徹底抹除她這個“礙眼”的存在,連最后一點價值都要榨干!
“拖住他們?”蘇晚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淬骨的恨意,“用你這身肥肉去填冷凍車嗎?!”
王琴渾身劇震,臉上血色瞬間褪盡:“你…你怎么知道…不!不是我!我只是幫忙…”
蘇晚沒再給她廢話的機會。她扯下王琴脖子上掛的監(jiān)考證塑料繩帶,動作狠厲地將其雙手反剪在背后死死捆住。又撕下她旗袍上大片的真絲內(nèi)襯,團成一團狠狠塞進她嘴里。
“唔…唔唔!”王琴像條離水的魚般徒勞扭動,絕望地看著蘇晚從她衣兜里摸出手機。
屏幕亮起,鎖屏壁紙赫然是她戴著紅領(lǐng)巾的兒子。蘇晚指尖一頓,眼底掠過一絲冰冷的波瀾,隨即毫不猶豫地用王琴染血的拇指按向指紋鎖。
解鎖成功!她飛速點開通話記錄,最新一條赫然是五分鐘前呼出的號碼,備注只有一個字:【夫】。白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