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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9章 陛下，三思?。。ǖ?頁）

哲宗趙煦怒喝“好一個大宋國運因此折半！”如同冰錐，砸在寂靜的殿宇中，帶著少年天子不容置疑的冷硬。

他目光如炬，緊緊盯著玄微真人，那股與年齡不符的帝王威壓徹底釋放開來，竟讓這布滿道蘊的大殿也顯得逼仄了幾分。

“真人，你需知！”哲宗聲音提高，帶著一種趙氏子孫特有的、源自開國太祖的驕傲與偏執(zhí)，“我趙家太祖，是以武立國！馬上得天下！可見我大宋立國之初，武道是何等昌?。≌蛉绱?，朕比誰都清楚，個人武力的極致，對于皇權(quán)而言，是何等巨大的隱患！”

他環(huán)視眼前三位站在武道之巔的大宗師，語氣斬釘截鐵：“今日，有你們幾位在，朕自然高枕無憂！可三十年后，六十年后呢？待朕的子孫繼位，面對江湖上可能層出不窮的大宗師，個人武力凌駕于皇權(quán)律法之上！你要我趙氏子孫，日后都活得惶惶不可終日，看那些武夫的臉色嗎？！”

“真人，不必再多言天道縹緲！”哲宗猛地一揮手，打斷可能出現(xiàn)的勸誡，目光灼灼如同實質(zhì)，“你只需告訴朕，此事，何解！朕要的是一個萬全之策！江湖頂尖的傳承，必須受到限制，必須……逐步削弱！這，是國策！”

他踏前一步，雖無內(nèi)力，但那久居人上的氣勢竟迫得燭火都為之一暗，他緊緊盯著玄微真人的眼睛，一字一句道：“你莫要欺朕年少！朕相信，這番‘止戈江湖’的道理，你當(dāng)年對我太祖皇帝，怕是也說過吧！朕更相信，朕之太祖，雄才大略，他所定下的遺策，必然是深思熟慮，為了我趙家江山萬世不易！”

說著，他猛地轉(zhuǎn)身，目光掃過金臺、太上，最后回到玄微身上。一個沒有半分武功的少年，面對著三位足以翻江倒海的大宗師，氣勢非但不弱，反而如同出鞘的利劍，鋒芒畢露！

“你們，莫要忘了！”哲宗的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提醒，“從你們答應(yīng)加入護龍閣開始，便是與朕之趙宋皇室，締結(jié)了契約！你們有所求，而我皇室，給予了你們所需——并且，是世代相傳，與國同休的承諾！”

他伸手指向虛空，仿佛指向少林的方向：“便如那靈觀禪師！他完成了他的承諾，護衛(wèi)我趙氏血脈，直至力竭坐化！那么，我趙家也必會信守諾言，保他少林，只要大宋還在，其千年香火便不絕！”

隨即，他目光依次掃過三人，語氣變得無比鄭重，如同在宗廟之前立下誓言：

“今日，朕，趙煦，在此再次立誓！”

“真人，你之福澤、遺澤，朕絕不辜負(fù)！修羅的國師之位，道家領(lǐng)袖之尊，乃至護龍閣總管之職，朕，只認(rèn)你玄微一脈傳承！”

“金臺，你之子孫，與我趙宋皇室世代綁定，榮辱與共！朕之趙家有的富貴、權(quán)柄，你金臺一脈，絕不會少！”

“葵花，你的家鄉(xiāng)，你的孝心所在——苗疆！朕自會兌現(xiàn)太祖皇帝對你的承諾！讓你之族人，永享太平，豐衣足食，不受戰(zhàn)亂流離之苦！”

他猛地收聲，目光最后定格在玄微真人臉上，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絕：“言盡于此！真人，你現(xiàn)在，是否還要用那些虛無縹緲的天意，來糊弄于朕？！”

殿內(nèi)死寂。金臺與太上沉默不語，他們深知這少年皇帝并非虛言恫嚇，趙宋皇室的確掌握著他們各自所需的核心命脈，這份捆綁了百年的契約，沉重?zé)o比。

玄微真人沉默了良久，臉上的云淡風(fēng)輕終于徹底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、近乎悲愴的凝重。他緩緩抬起頭，眼中沒有了推演天機時的星河流轉(zhuǎn)，只剩下一種看透宿命的無力與痛惜。

“陛下……”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，“貧道……并未信口胡言，更非為了一己私利……”

他連嘆兩聲，滿是痛心疾首：“哎！哎！孽障??！孽障！天道軌跡已然顯現(xiàn)，強行扭轉(zhuǎn)，必遭反噬！”

他目光似乎穿透了宮墻，看到了遙遠(yuǎn)的武當(dāng)山，看到了他那兩個本應(yīng)夭折，卻因喬天這“變數(shù)”而命運改寫的徒兒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情與擔(dān)憂。但他迅速壓下，重新看向哲宗，語氣帶著最后的警告與妥協(xié)：

“貧道……只再說最后一句！”

“武當(dāng)，絕不能……毀于朝廷明面之手！”

“它只可……消亡于江湖本身的規(guī)則之內(nèi)，消亡于內(nèi)部的傾軋，消亡于其自身發(fā)展的瓶頸！但絕不可親自出頭，落下那最致命的一刀！此乃天機所示，亦是……唯一可能不引發(fā)滔天災(zāi)禍的底線！若陛下執(zhí)意要以雷霆之勢，行滅絕之事，貧道先前所言……恐成讖語！”

他看著哲宗，幾乎是懇求道：“陛下，三思?。　?/p>

然而，哲宗聽到這里，臉上的冰霜反而化開了一抹弧度，那是一種洞悉了關(guān)鍵，找到了方向的自信笑容。他并沒有被真人的悲愴所動，反而精準(zhǔn)地抓住了那句話中最核心的兩個字。

少年天子負(fù)手而立，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，輕聲重復(fù)，帶著一絲玩味與冷冽：

“只可……助力嗎？”

這一句輕語，仿佛已為未來的江湖，定下了風(fēng)起云涌、暗流洶涌的基調(diào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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