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你,欠了我們的。
你欠了父親的知遇之恩,欠了小蕓的青春年華,欠了悠悠這么多年的父愛。”
說完這番話,許荊轉(zhuǎn)身就走,這一次,他再也沒有回頭。
陳勁獨自一人,站在原地,像是瞬間石化的雕像。
“哥……哥,你沒事吧?”
弟弟陳勤小心翼翼地走過來,想要扶他。
陳勁的身體,卻突然一軟,整個人,跌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。
所有的驕傲、所有的不甘、所有的委屈,在這一刻都變成了深深的悔恨。
他想起了岳父那張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慈祥面容,想起了小蕓年輕時,那雙清澈得不含一絲雜質(zhì)的、望著他時充滿了愛意的笑臉,也想起了悠悠小時候,穿著小裙子,邁著小短腿,跟在他身后,用充滿了崇拜的眼神一聲聲喊著“爸爸”
的模樣……
這些他曾經(jīng)擁有的、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,都被他親手給毀掉了。
“我錯了……”
他喃喃自語,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,“我……我真的錯了……”
但這句遲來了的懺悔,已經(jīng)沒有人想聽了。
夜風(fēng)吹過,將地上的幾片落葉吹得沙沙作響,像是在訴說著什么,又像是在嘲笑著什么。
短暫而又格外漫長的寒假,終于結(jié)束了。
當(dāng)林知微再次回到北大那間熟悉的宿舍時,看著室友們一如既往的笑臉,聽著她們嘰嘰喳喳地分享著各自假期的見聞,她竟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。
如果說,這個宿舍里誰的變化最大,那一定非夏清莫屬。
以前的夏清,總是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緊繃感。
她很瘦,肩膀總是習(xí)慣性地微微聳起,像是在時刻防備著什么。
即使是在笑,那笑意也從未真正抵達(dá)過眼底,眼底深處總是藏著一抹化不開的憂愁。
但現(xiàn)在的她,完全不一樣了。
她整個人,都舒展開了。
她的背挺直了,臉上的笑容是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,明媚得像是窗外的陽光。
她的眼睛里有了光,有了神采,完全不像以前那個總是愁眉苦臉的夏清了。
“夏清,你這個年過得不錯吧?我看你氣色特別好?!?/p>
林知微笑著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