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譯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,愣了好幾秒:“母親,您……您要去廣州?”
“我也好些年沒去過廣州了。
聽說那邊發(fā)展得很快,我想去看看。”
“那父親那邊……”
周譯有些為難,“他肯定不放心的?!?/p>
聞舒窈揮了揮手,一副無所謂的樣子:“將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。
不用管你父親?!?/p>
周譯苦笑:“母親您不怕父親,但我怕啊。
回北京以后,肯定要被父親批評教育的。”
聞舒窈被逗笑了,說:“不會的,你父親這個人,看上去比較嚴(yán)肅,其實是再溫和不過的,就是,有時候比較拗,還有點兒小心眼?!?/p>
周譯靜靜地聽著,這是他第一次聽母親這樣評價父親。
香菇油菜端上來了,聞舒窈夾了一筷子,繼續(xù)說:“你父親跟你說過你姥爺當(dāng)初反對我們婚事的事情吧?”
周譯點點頭:“說過一些?!?/p>
“我猜,”
聞舒窈眼里閃過一絲了然,“他一定說是你姥爺中意的女婿另有其人吧?”
周譯只能尷尬地點頭,父親確實是這么說的。
聞舒窈嘆了口氣,放下筷子:“其實事情沒那么簡單?!?/p>
她的目光變得有些遙遠(yuǎn),仿佛回到了那個年代:“當(dāng)年,北平城里,聞、許兩家雖是世交,但還不太一樣。
許家,是清流,世代書香。
許老先生在讀書人心目中的地位,現(xiàn)在說起來,那還是要豎大拇指的?!?/p>
“聞家則不同?!?/p>
她頓了頓,“家族大,枝繁葉茂,做什么的都有……”
她沒有說完,但周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。
“我跟你父親在一起的時候,你姥爺已經(jīng)決定要去香港了?!?/p>
聞舒窈的聲音變輕了。
“他反對這門婚事,許荊只是一部分原因。
更重要的是,他不想讓我一個人留下來?!?/p>
周譯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樣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