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有你,到了這個地方,居然還在理所當(dāng)然地想著,應(yīng)該有大米白面在等著你。”
“童醫(yī)生,你的天真,讓我感到震驚。”
秦東揚(yáng)的聲音,冷了下來:“如果你真的抱著這種想法,那么我剛剛說的話,現(xiàn)在依然有效?!?/p>
“趁早打報告,回家去。”
“回到你的大米白面世界里去。”
“醫(yī)療隊,不需要一個活在夢里的巨嬰?!?/p>
“巨嬰”兩個字,比“逃兵”更具侮辱性。
它徹底擊碎了童志軍最后一道心理防線。
被當(dāng)眾羞辱的難堪,被戳破無知的惱怒,瞬間化作了歇斯底里的憤怒。
“關(guān)你屁事!”他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野狗,咆哮了起來,“我就是抱怨幾句,礙著你什么事了?你管這么寬,你算什么東西?!”
他破罐子破摔了。
既然臉已經(jīng)丟盡,那索性就不要了!
秦東揚(yáng)看著他這副模樣,眼神里最后的一絲情緒,也消失了。
只剩下,純粹的冰冷。
“你在這里的胡言亂語,胡說八道,”他的聲音,一字一頓,像是法官在宣讀判詞,“丟的,不是你童志軍一個人的臉?!?/p>
“丟的,是我們從整個援助大西北醫(yī)療隊的臉!”
“你讓本地的同志怎么看我們?覺得我們是一群嬌生慣養(yǎng)、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大小姐嗎?”
“你讓那些把救命的希望寄托在我們身上的病患,怎么信任我們?”
“信任一群連飯都吃不飽,就只會哭鬧撒潑的醫(yī)生?”
秦東揚(yáng)的話,像連發(fā)的重拳,一拳一拳,砸在童志軍的胸口,也砸在每一個隊員的心里。
那些原本還存著一絲看客心態(tài)的人,此刻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。
他們意識到,這,已經(jīng)不是童志軍一個人的問題了。
這是,集體榮譽(yù)的問題。
童志軍被問得啞口無言,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。
在絕對的邏輯和道義碾壓面前,他所有的咆哮,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。
最終,他只能從牙縫里擠出最后一絲不甘的、頑固的狡辯。
“我……我就不信!”他死死地瞪著李主任,又掃過秦東揚(yáng),“我不信這些難吃的東西,真的是他們省出來的!”
“這肯定是你們聯(lián)合起來,騙我們的!”
他像一個輸光了所有籌碼的賭徒,開始胡亂地指控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