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還以為,姚家人跟從前一樣,被他三兩句好話,就哄得團團轉(zhuǎn)。
殊不知,在姚家人眼里,他現(xiàn)在,不過是一條被鐵鏈拴住,等著被慢慢炮制的,白眼狼。
姚興強不知道莫光輝在城里到底捅了多大的婁子,也不知道他得罪的那個“秦某”是何方神圣。
但他一點兒也不關(guān)心。
老太太在莫光輝來的第二天晚上睡覺前問過他:“他爹,要不……咱去公社報個信兒?”
姚興強眼皮都沒抬一下:“報什么信?”
“讓公家的人來把他抓走,那不是太便宜他了?”
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:“咱們家的賬,得咱們自己來算。”
老太太就不說話了。
是啊,這筆賬,外人算不清。
兔子急了還咬人呢。
更何況是把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,給逼到了墻角。
姚家的報復(fù),才剛剛開始。
兩天后,縣醫(yī)院,天剛蒙蒙亮。
一輛半新不舊的大巴車,已經(jīng)停在了醫(yī)院門口。
車頭上掛著紅色的橫幅:“熱烈歡送我院醫(yī)療隊支援大西北”。
秦東揚穿著一身筆挺的深藍色外套,手里拿著個名冊,正在點名。
他身后,是十名醫(yī)生和五名護士。
年輕的臉龐上,大多洋溢著激動和期待。
能被選中,是榮譽,也是一次難得的歷練。
只有一個人例外——吳瀚燁。
他黑著一張臉,站在隊伍的最后面,像是誰欠了他八百萬。
那表情,跟去奔喪沒什么兩樣。
周圍的熱鬧氣氛,仿佛都繞著他走。
不遠處的花壇邊,站著一對神色復(fù)雜的中年男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