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,他還無比嫌棄那些玉米糊和窩頭,覺得那是豬食。
可現(xiàn)在,他無比懷念那些“豬食”還安穩(wěn)地待在他胃里的感覺。
因?yàn)榫驮趧偛?,那點(diǎn)他看不起的早餐,已經(jīng)在他連續(xù)兩次劇烈的嘔吐中,被清空得一干二凈。
他現(xiàn)在吐出來的,全是酸水和膽汁。
喉嚨里,火辣辣地疼。
“我……”他張了張嘴,想說句什么,可喉嚨里涌上的又一陣惡心,讓他立刻閉上了嘴。
他不想再吐了,太狼狽了,太丟人了!
尤其是在秦東揚(yáng)的面前!
他偷偷瞥了一眼。
秦東揚(yáng)根本沒下車,甚至連坐姿都沒換一下。
他只是摘下了臉上的方巾,擰開水壺,平靜地喝了幾口水,那雙眼睛,淡漠地看著遠(yuǎn)方無盡的戈壁。
仿佛這一切的苦難,都與他無關(guān)。
童志軍心里,涌上一股無名的火氣和更深的無力感。
憑什么!憑什么這家伙就能跟個(gè)沒事人一樣?!
難道他的胃是鐵打的嗎?!
短暫的休息,并沒有帶來真正的緩解。
十分鐘后,卡車再次啟動(dòng)。
那熟悉而又可怕的顛簸,再一次降臨。
“哇——!”
剛剛喝下去的水,還沒在胃里焐熱,童志軍就再次噴涌而出。
這一次,他徹底控制不住了。
他趴在欄桿上,吐得昏天黑地,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給吐出來。
鄭曉麗就坐在離他不遠(yuǎn)的地方。
她其實(shí)也難受得緊。
從剛才開始,她的胃里就一直在翻騰,嘴里不停地分泌著唾液,那是嘔吐最直接的前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