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甚至沒來得及多看那輛破舊的卡車一眼。
對她而言,只要秦東揚在,這輛車,便有了方向。
駕駛座上,一位飽經(jīng)風(fēng)霜的大叔,正好奇地打量著這些遠道而來的城里醫(yī)生。
他的臉上布滿了深深的溝壑,像是被西北的風(fēng)沙,一刀一刀刻上去的年輪。
約莫五十出頭的年紀(jì),那雙常年被陽光炙烤的眼睛里,透著一股西北漢子特有的憨厚與樸實。
秦東揚上車后,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司機大叔的身上。
他微微點了點頭,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弧度。
“大叔,辛苦您了?!彼穆曇?,帶著真誠,在風(fēng)沙中,清晰地傳入大叔耳中。
司機大叔聞言,先是一愣,隨即,他那張飽經(jīng)風(fēng)霜的臉上,綻開了一個略顯拘謹卻又真摯的笑容。
他撓了撓頭,露出一口并不整齊的牙齒,憨厚地笑了笑。
“嗨,秦醫(yī)生您說啥呢,你們這些大專家,不遠千里地來咱們這窮地方,給咱們老百姓看病,那才是真辛苦了!”大叔的聲音粗獷,卻帶著濃濃的敬意。
他的目光掃過秦東揚,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敬佩。
“咱們這地方,窮啊,也沒啥好東西招待你們?!贝笫宓脑挘瑤е唤z難以言喻的窘迫。
但他眼神里,那份質(zhì)樸的感激與期盼,卻真真切切地流露出來。
坐在車斗里,剛上車的童志軍,耳尖地聽到了司機大叔的這番話。
他原本就擰著的眉頭,此刻又深了幾分。
他低聲嘟囔了一句,聲音小到只有他自己,和坐在他旁邊的饒醫(yī)生能聽到。
“知道就好……這鬼地方,能有什么好東西?!蓖拒姷恼Z氣里,充滿了壓抑的不滿。
他瞟了一眼秦東揚的側(cè)臉,見他毫無反應(yīng),才敢將這份抱怨,小心翼翼地宣泄出來。
其他縣的醫(yī)護人員,也三三兩兩地開始登上了各自的“運輸工具”。
大禮堂外,人聲漸漸嘈雜起來,各種行李箱的拖拽聲,以及簡短的告別聲,交織成一曲離別的前奏。
他們臉上,復(fù)雜的情緒,隨著車門的開啟而浮動。
吳瀚燁此刻的心情,卻是出奇的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