蔚愛國的一番哭訴,讓蔚佑之淚流滿面。
何止愛國想,他也想他的建祥,又孝順又能干的建祥,就那么沒了,連一句完整話都沒有留給他,撒手就走了。
想起建祥,他的心沒有一次不疼的。
留下的這兩個孩子他還沒有照看好,一個錯眼,孩子就受了虐待。虐待他的孩子的,還是自己的親娘。
建祥如果泉下有知,他該多恨他娘啊,更會怨他這個爹。他也想他的建祥還在,哪怕不理他,恨他,都行,只要這個孩子還在。
他很后悔,他要是知道建祥和秀英會出事,那天他一定不去單位領工資,就在家等著,等云妮來家求助,或者他先去看看老親家,說不定親家就不會摔倒,一切就有可能不發(fā)生。
可世間,偏偏沒有后悔藥,偏偏沒有回頭路。
他的建祥和秀英再也回不來了,他的云妮和海洋再也沒有了父母,他的愛國再也沒有了哥哥。
父子倆就這么站在路邊,倚著自行車,一個痛的老淚縱橫,一個哭的哽咽難止。
也不知道難受了多久,蔚佑之擦擦淚眼,跟愛國說,“走吧,時候不早了,不管啥時候,愛國,你要記住今天爹跟你說的話,聽見沒?”
愛國擦擦眼淚,回應著他爹,“爹,我記住了?!?/p>
父子兩個這才騎上自行車,往家走。
回到家,愛國看看手表,八點鐘。
心想,跟爹在路上待了挺長時間。按說七點多就應該到家了。
因為蔚佑之出去一天了,也沒有回來,李翠兒也不敢插門,聽到街門響,出來堂屋看看,父子倆一起回來了。
蔚佑之沒有看李翠兒,也沒有說話。
蔚愛國跟娘打了一聲招呼,“娘,我跟爹回來了。”
李翠兒就應了一聲,轉身就回了屋。
李翠兒也不知是心虛還是躺平,問都沒問爺兒倆吃飯了沒有。
蔚佑之無所謂,什么表情也沒有,在水桶里舀了些水,倒在洗臉盆里,洗漱一下,也沒有理李翠兒,徑自去了云妮和海洋的屋子,吹滅煤油燈,睡了。
李翠兒并不知道蔚佑之的打算,她啥也沒有意識到,還對著蔚佑之的背影撇撇嘴,不屑的自顧自的也睡了。
看到這些,愛國的心情就有些沉重,他娘還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,也不知道等分家那天,娘是什么態(tài)度,還會這樣不在乎么?
唉!不管了,管不了,怎么有這么些糟心事呢。
還是在丈母娘家好,啥事也不用操心,就專心學手藝就行。
好吧,明晚沒事他就不回家了,直接去丈母娘家。
爹要是吩咐他事情做,會去單位找他的。
睡吧,愛國自己對自己說。
然后吹滅煤油燈,愛國也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