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杏一邊哭,一邊給婆婆拍著后背。
蔚佑之怒了,拿起身后的笤帚疙瘩,就朝蔚愛國甩過去,蔚愛國下意識的用胳膊擋著臉和頭。
蔚佑之狠狠的打他兩下,然后沉聲說,“蔚愛國,你不用打孩子使威風,藍妮兒說的有錯么?你瞧不起女的,為啥還管女的要錢花?”
蔚愛國縮著脖子不敢出聲。
蔚佑之又轉向芳杏,“芳杏,爹今天很嚴肅的跟你說,從現(xiàn)在開始,你掙得錢就是你的,你得給你兩個閨女留著,你的錢只能用在你們娘仨身上,別人花不著你的錢,也不應該花。嫁漢嫁漢,穿衣吃飯,你嫁了男人,你男人就應該養(yǎng)活你?,F(xiàn)在他既然不想養(yǎng)活你們,你們也不用管他。爹再不許你給蔚愛國一分錢。聽見沒有?”
芳杏抹著眼淚點點頭,“爹,俺聽見了,你別上火,俺都聽你的?!?/p>
蔚佑之滿意的點點頭,又朝著蔚愛國說上了,“蔚愛國,從今往后,你的工資每個月往家里交十五塊錢,你不養(yǎng)老婆孩子,得養(yǎng)你的爹娘,你娘現(xiàn)在每天吃藥,花老多的錢,家底都花光了,得靠著你補貼。之前都是芳杏拿的錢,包括去省城,全部都用的芳杏的錢,也不能全家都喝人家孩子的血汗,人家在娘家,也是嬌生慣養(yǎng)著養(yǎng)大的,憑啥到老蔚家來當牛做馬?你敢不給或者少給,我就敢去你單位找你們領導說道說道?!?/p>
蔚愛國徹底慫了,開始說軟話,“爹,您消消氣,我錯了還不行嗎?我不應該打孩子,我再也不敢了,爹,我不要芳杏的錢了,你也別讓我給家里錢,成不?我真的花了不夠??!”
“哼”,蔚佑之冷哼了一聲,斜著眼看向蔚愛國,“你不給試試!你別的不說,你少買兩瓶那個發(fā)蠟還是啥絲的,應該不止省下十五塊錢。”
蔚愛國不說話了,他真不敢試。
好好的一頓晚飯,最終不歡而散。
晚上要歇息的時候,李翠兒混濁的眼里,流下了悔恨的淚水,喃喃道:“都是我錯了,是我從小沒管教他啊。”
蔚佑之嘆口氣,拍拍李翠兒的手,安慰她,“現(xiàn)在管教也不晚,有我在呢,你安心吃藥,早早把病治好就行,其他的你別操心?!?/p>
李翠兒答應一聲,又問,“嗯~,他爹,明天建福他們回來不?”
蔚佑之溫聲細語的對李翠兒說,“回,他們都回來,家里的孩子都在外面,工作的工作,念書的念書,都隔的老遠,回不來,就建福兩口子和建坤兩口子來?!?/p>
“嗯吶,是回不來,他們四個能回來就行?!崩畲鋬狠p聲說著,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。
蔚佑之借著月光側頭看著睡著的李翠兒,醫(yī)生說的不錯,腦子里的瘤子越來越大的時候,李翠兒就會越來越嗜睡,說不定有一天在睡夢里就走了。
蔚佑之嘆息一聲,他睡不著,擔心李翠兒睡不著,想著蔚愛國也睡不著,心疼藍妮兒更睡不著。
唉!這怎么日子越來越好了,煩心事越來越多了呢?!
那頭的蔚愛國也睡不著。
芳杏一直等著兩個孩子都睡了,摸著蔚藍的腦門,心疼的直掉眼淚。她就在閨女的屋里多待了一會兒,她不想和蔚愛國待在一起。
芳杏待了好一會兒,估摸蔚愛國睡了,她才慢慢的回到自己屋里,輕聲的上了炕。
蔚愛國正一肚子氣,沒出撒,他根本就睡不著,他心疼他的錢,錢少了這么多,他擔心以后的日子瀟灑不起來,沒法在狐朋狗友面前裝大爺。
孩子也打了,他瞅過蔚藍看他的眼神,他不敢正視,才八歲的孩子,蔚愛國就從蔚藍的眼里感覺到凜然之氣。蔚藍的眼睛像她媽芳杏,但眼神像爺爺蔚佑之,生氣的時候,冷冷的看過來,不怒自威。
別看蔚愛國打了蔚藍,擺出一副我是老子的架勢,其實他很后悔,不是心疼蔚藍,他是怕蔚藍,他直覺今天這一下,讓蔚藍恨上他了。他很怵這個閨女,從小到大,不管是擺事實還是講道理,他從來沒有贏過蔚藍,所以,他心里其實很忐忑。
打不過老的,斗不過小的,蔚愛國就習慣性的找軟柿子捏,他把氣毫不猶豫的撒在了芳杏身上。
芳杏老長時間不回屋,他就知道,芳杏也在生他的氣,芳杏生氣他根本不在乎,因為性子芳杏太軟了,蔚愛國拿捏她拿捏的死死地。他就憋著這口氣,等芳杏回屋。
聽到芳杏上炕了,正在脫衣服,蔚愛國忽的轉過身,一點防備沒給芳杏,一把扯過她摁倒在炕上,芳杏還沒來得及出聲,就被蔚愛國捂上了嘴。
然后,蔚愛國就不管不顧的折騰了芳杏大半宿,再也沒了以前的柔情蜜意,再也沒了以前的憐香惜玉,手底下再也沒有了輕重,一句話也不說,只是卯足勁發(fā)泄,芳杏被他捂著嘴,也發(fā)不出聲來,只能嗚咽著流眼淚。
蔚愛國可勁發(fā)泄了大半宿,這才覺著舒了一口氣,也不管芳杏咋地,一轉身去睡了。
芳杏睜著眼睛,流淚到天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