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琴沒有立刻給出回答,臉上露出些許為難。
這時錢安開口了,“產(chǎn)權(quán)是個硬傷,我們心里都清楚。就是圖個便宜,先解決住的問題?!?/p>
李靜也說著:“主要是現(xiàn)在租房子,總覺得不是個長久之計。孩子一天天大了”
張琴看著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把困境都攤開來說,她慎重地開口說道。
“這個……房華,這話我真不好說,也不能說。買房子是天大的事,尤其是這種性質(zhì)的房子,風(fēng)險明明白白擺在那里。我說能買,萬一以后真有什么問題,我擔(dān)不起這個責(zé)任。我說不能買,又好像斷了你家一條可能的路?!?/p>
她看著房華和錢安,眼神真誠,“這其中的利弊,我剛才也跟你們說得差不多了。最后這個主意,真的得你們自己拿,全憑你們自家的情況和想法來做定奪。別人,誰也替你們做不了這個主?!?/p>
……
從張姐家回來后的幾天,房華和錢安的心都像被什么東西吊著,落不到實處。
看似一切如常,但兩人的話都少了,時不時就會走神。
港灣花園那幾套房子,銷售坦誠的話語,張琴家溫馨的景象,總在不經(jīng)意間闖入腦海。
晚上躺床上,黑暗中兩人也常常沉默,知道對方?jīng)]睡,都在琢磨同一件事,卻又怕一開口,說出的還是那些繞不開的顧慮和猶豫。
這種懸而未決的狀態(tài),直到那天被房東的一個電話徹底打破了。
那天傍晚,房華在衛(wèi)生間洗澡,嘩嘩的水聲隱約傳來。錢安正坐在陽臺的小板凳上,埋頭倒騰著剛剛突然不轉(zhuǎn)了的電風(fēng)扇。
這時,房華桌上的舊機嗡嗡震動起來,屏幕亮起,錢安瞥了一眼,上面顯示著“房東”兩個字。
錢安放下工具,在褲子上擦了擦沾著油污的手,才拿起電話接通。
“喂,錢師傅啊,在家呢?”
“哎,在家,劉老板?!卞X安應(yīng)著。
房東先是慣例般地問了問房子有沒有哪里需要修理,水電是否正常,然后話鋒開始變得有些迂回。
“錢師傅,有個事……得跟你們商量商量。你們在我這房子也住了好些年了,一直挺愛惜的,我們也合作愉快。這個房租呢,我也一直沒給你們漲過,這你是知道的”
錢安在這邊握著電話,嘴里應(yīng)著:“是,是,多謝劉老板照顧。”
“不過啊,”房東的語調(diào)拖長了一些,“現(xiàn)在這情況不一樣了,咱們這片你也看到,發(fā)展快了,周邊租金都往上走了不少……所以啊,從明年開始,這個租金方面,可能……得稍微調(diào)整一下了,希望你能理解。”
掛了電話,錢安維持著接電話的姿勢,半天沒動,眼神盯著地面。
房華從衛(wèi)生間出來,看到他臉色陰沉,忙問道:“誰的電話?怎么了?”
錢安看向她,悶聲說:“房東剛來的電話。明年漲房租?!?/p>
“???“房華擦頭發(fā)的動作停住了,“這……這每個月又要多出一筆開銷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