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念卻皺起了眉頭,毫不客氣地評價道:“徐瑞的部分沒問題。你,很多地方音準(zhǔn)不對。”
“?。俊焙位坻玫男θ萁┰诹四樕稀?/p>
徐瑞馬上站出來替她說話:“不會吧老師,我聽著慧婷唱得很甜呀,感覺特別對!”
“我覺得慧婷唱的很好呀,完全唱出了甜美的感覺。”張蕊兒也辯解。
石青青則道:“老師,您要求太高了吧,我聽著還行呀。”
“感覺到是對了,但她有好幾處地方的音準(zhǔn)是偏的,節(jié)奏倒是沒問題?!痹S念堅持自己的專業(yè)判斷。
“哎呀,老許!”鄭濤出來打圓場了,“慧婷這首是唱跳歌曲,舞臺表演嘛,音準(zhǔn)差一些就差一些,只要能把那種甜蜜的感覺唱出來就行了!你不是說明天要找柯主任編舞嗎?到時候舞蹈動作一加上去,觀眾誰還聽那么仔細(xì),感覺對了就完事了!”
許念還是覺得不妥,他搖了搖頭,語氣不容置喙:“不行。唱是根基,根基不穩(wěn),跳得再好也是花架子。必須把歌曲唱到滾瓜爛熟,形成肌肉記憶,到時候加上舞蹈,才能真正出彩。”
看到許念這么嚴(yán)厲,何慧婷不敢再辯解,乖巧地吐了吐舌頭:“知道了老師,我會繼續(xù)練習(xí)的?!?/p>
許念這才點了點頭,對徐瑞、張蕊兒和石青青楊銘囑咐道:“你們幾個監(jiān)督她,幫著她練習(xí),一個字一個字地?fù)福槐橐槐榈鼐?,抓緊時間!”
安排好這邊,許念才帶著鄭濤和孟云澤,走向角落里始終沉默的藍(lán)靜瑩。
他刻意放緩了語氣,輕聲問:“怎么樣了?能不能……先簡單地,給我們唱一遍?”
此刻的藍(lán)靜瑩,情緒早已平復(fù)。
初見《野子》的那種震撼或許淡去,可細(xì)細(xì)品味后,那股直抵靈魂的共鳴卻愈發(fā)洶涌。
她抬頭,對許念輕聲說了句“稍等”,起身走進(jìn)了洗手間。
冰涼的水潑在臉上,她抬起頭,看著鏡中的自己。
眼眶依舊泛紅,但那雙眼睛里,迷茫與悲傷早已被沖刷殆盡,沉淀下來的,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實。
她懂了。
許念給她這首歌,不是施舍,不是同情,更不是什么彌補(bǔ)。
他是找到了一個戰(zhàn)士,并遞給了她最趁手的兵器。
她必須用盡全力,將這首歌唱到極致,才對得起上面的每一個字,才對得起鏡子里這個,即將新生的自己。
當(dāng)她推門而回,錄音室里的空氣仿佛被抽干了,所有人的呼吸都不自覺地屏住。
許念和鄭濤的目光,像兩束追光燈,死死地鎖在她身上。
他們像兩個押上全部身家的賭徒,死死盯著她,期待著,也恐懼著——
她開口的瞬間,究竟是石破天驚,還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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