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還滿臉活泛,隨時準(zhǔn)備附和的華藝領(lǐng)導(dǎo)層,此刻集體變成了廟里的泥塑。
眼觀鼻,鼻觀心,連呼吸都刻意放緩,生怕吹動一粒塵埃,惹禍上身。
誰敢說話?
這不是站隊,這是站立場。
一步踏錯,萬劫不復(fù)。
一直低頭寫畫,仿佛置身事外的吳鴻,終于動了。
他極其緩慢地合上筆帽。
“咔噠?!?/p>
在死寂中,這聲輕響無異于驚雷,將所有視線都吸了過去。
吳鴻緩緩抬頭,隔著厚厚的老花鏡,看向吳剛。
那眼神渾濁,像一口古井,卻藏著能把人骨頭都看穿的冰冷。
“張副書記的補(bǔ)充,很及時,也很有必要?!?/p>
吳鴻開口,聲音沙啞而緩慢,像生銹的唱針劃過老舊的膠盤。“任何單位,任何組織,都必須堅持dang的領(lǐng)導(dǎo)。這不僅是原則,更是生命線。”
他頓了頓,渾濁的目光穿透鏡片,穩(wěn)穩(wěn)地落在吳剛身上。
“吳剛老師是商界翹楚,見多識廣。這個道理……不用我多說了吧?”
那一聲“吳剛老師”,意味深長。
吳剛感覺后背的毛孔“唰”地一下全炸開了,冷汗瞬間濕透了襯衣。
他能說什么?
一個“不”字,他說得出口嗎?
他臉上硬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,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傾,像個被老師抽中回答問題的差生,點頭如搗蒜:“對……對對!吳書記說得完全正確!”
他心里在咆哮:【老板啊老板!我們千算萬算,怎么沒算到他們會直接釜底抽薪!】
黃彥峰給他的死命令,是絕不能讓吳鴻派系的任何人染指董事會。
華藝可以出錢,可以分紅,但絕不能伸手管理。
可現(xiàn)在,吳鴻根本不和你玩商業(yè)規(guī)則。
他直接從牌堆里,抽出了一張至高無上的王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