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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第53 啽ān抽黃對白啽哢飛走（第1頁）

啽ān，【啽哢】鳥鳴聲。柳宗元《乞巧文》：“抽黃對白，啽哢（lòng）飛走?！?/p>

我們一起來全面賞析柳宗元《乞巧文》中的這句名言，并深入探討其穿越時空的智慧。

一、故事原文全文（節(jié)選）與上下文

《乞巧文》是柳宗元借七夕“乞巧”民俗發(fā)揮的一篇寓言賦。文中，他自嘲為人“拙澀”，在官場中不懂鉆營，因而向天神祈求賜予“巧慧”。此處引用的“抽黃對白，啽哢飛走”一句，正是他對世間“巧人”那種八面玲瓏、言語動聽形象的傳神描繪。

原文全文（節(jié)選核心部分）：

柳子夜歸自外庭，有設(shè)祠者，餰餌馨香，蔬果交羅，插竹垂綬，剖瓜犬牙，且拜且祈。怪而問焉。女隸進(jìn)曰：“今茲秋孟七夕，天女之孫將嬪于河鼓。邀而祠者，幸而與之巧，驅(qū)去蹇拙，手目開利，組纴縫制，將無滯于心焉。試乞之?！?/p>

予曰：“茍然歟？吾亦有所大拙，儻可因是以求去之。”乃纓弁束衽，促武縮氣，旁趨曲折，傴僂將事，再拜稽首稱臣而進(jìn)曰：

……（此處為柳子向天神陳述自己如何“拙”于仕途）

臣之所拙，自負(fù)以守。俳徊昏黠，易辱易欺。不能惡人，亦不能怒人。坦蕩君子，無悅簧言。捫舌無語，胡可勝論！

下土之臣，百巧縱橫。抽黃對白，啽哢飛走。騏驥前鳴，鸞鹥卻走。咳唾生珠玉，咆咆咆咆咆咆咆咆（此處應(yīng)為衍文，或形容巧言令色之態(tài)）。升危踞顯，睮睮趍趍。外媚中惑，求須迭施。臣知惡之，嗟不能為！

……（此后是柳子祈求天神賜予“機(jī)巧”，但天神降臨后，反而訓(xùn)誡他應(yīng)堅守其“拙”）

二、注釋

·抽黃對白：指寫作駢文時挑選華麗的辭藻，講究對仗工整。“黃”與“白”代指鮮艷的顏色，引申為華美的詞句。這是形容“巧人”在文字和言辭上的技藝。

·啽哢（ānlòng）：象聲詞，本義是鳥兒婉轉(zhuǎn)鳴叫的聲音。這里用來模擬“巧人”們說話動聽、滔滔不絕的樣子。

·飛走：原意指飛禽走獸，此處引申為像鳥獸般靈巧、善于奔走鉆營。這是形容“巧人”在行動和交際上的活絡(luò)。

·騏驥前鳴，鸞鹥卻走：良馬（騏驥）在前面鳴叫開道，鸞鳥和鳳凰（鹥）在后面跟隨。形容“巧人”們排場盛大，相互唱和，氣焰囂張。

·咳唾生珠玉：咳嗽吐出的唾沫都變成珍珠美玉。形容他們言辭珍貴，句句聽起來都像金玉良言。

·升危踞顯：登上高位，占據(jù)顯要的官職。

·睮睮（yú）趍趍（qū）：睮睮，目光諂媚的樣子；趍趍，同“趨趨”，小步快走以示恭敬。形容他們諂媚逢迎的步態(tài)和神情。

·外媚中惑：對外諂媚，對內(nèi)（或內(nèi)心）欺詐。

三、翻譯

（柳子對天神說：）人世間的臣子們，掌握了各種機(jī)巧，手段層出不窮。他們能寫出辭藻華麗、對仗工整的文章，說話像鳥兒一樣婉轉(zhuǎn)動聽，行動像鳥獸般靈巧，善于鉆營。他們?nèi)缤辛捡R開道、鸞鳳隨行，咳嗽吐沫都變成珠玉。他們登上高位，占據(jù)顯職，整天帶著諂媚的神情小步快走。他們對外阿諛奉承，內(nèi)心狡詐迷惑，不斷地索取和施予（以構(gòu)建利益網(wǎng)絡(luò)）。我深知他們的可憎，可嘆的是我卻做不到這樣！

四、創(chuàng)作背景

這篇作品寫于柳宗元因“永貞革新”失敗而被貶至永州之后。這是他人生中最失意的時期。

·政治挫折：他從中央的政治新星淪為“戮人”，深刻體會了官場的炎涼和險惡。

·對官場的觀察：在貶所，他有了更多時間冷靜地觀察和反思。他看到那些善于阿諛奉承、投機(jī)鉆營的“巧宦”們平步青云，而像他這樣堅守理想和原則的“拙者”卻遭受打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