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出山洞,外界依舊是西疆那亙古不變的荒涼與壓抑,但伏羲的心境已截然不同。一個月前的重傷垂死、狼狽逃竄仿佛已是遙遠的過去。他站在山洞口,深深吸了一口充滿硫磺與塵埃氣息的空氣,感受著體內(nèi)那浩瀚如海卻又被極致壓縮的力量,一種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。
他微微握拳,并未動用任何能量,純粹憑借九轉(zhuǎn)金身訣第一轉(zhuǎn)巔峰的肉身力量,對著身旁一塊數(shù)人高的黝黑山巖輕輕一推。
嗡…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,只有一聲沉悶的、仿佛大地深處傳來的嗡鳴。那塊巨大的山巖表面,以他手掌接觸點為中心,瞬間布滿了無數(shù)細密的裂紋,隨即無聲無息地坍塌下去,化為了一地均勻的齏粉,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巨力從內(nèi)部徹底震碎!
“力量內(nèi)斂,收發(fā)由心…”伏羲看著自己的手掌,眼中閃過一絲滿意。這只是他肉身力量最微不足道的體現(xiàn)。
他嘗試調(diào)動一絲雷霆之力。指尖跳躍的不再是耀眼的紫色電蛇,而是一縷近乎透明、邊緣扭曲著細微空間波紋的奇異電弧。其中蘊含的毀滅性能量,讓他自己都感到一絲心悸。他對雷霆的掌控,已從“驅(qū)使”進入了“駕馭其本源”的層次。
神識鋪展開來,范圍比之前擴大了數(shù)倍,且更加清晰入微。他甚至能“看”到遠處沙礫的棱角、空氣中能量粒子的微弱流動、以及更深地下隱藏的某些微弱生命氣息。靈魂的強大,帶來了全方位的提升。
他低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左袖,心念微動,土系與金系法則能量在斷口處流轉(zhuǎn),迅速凝聚成形,化作一只與真實手臂無異的、閃爍著暗金色金屬光澤的巖石手臂。他握了握拳,靈活自如,甚至比原來血肉手臂的力量更強、防御更驚人。雖然并非真正的斷肢重生,但已能完美替代,不影響任何戰(zhàn)斗和生活。
“該離開了?!狈四抗馔断蛭鞣?,那片區(qū)域的能量氣息更加混亂、古老,也更加危險。他知道,血顱追殺令并未解除,停留在原地并非長久之計。唯有不斷向前,在危險中尋找更大的機遇,才能真正擁有抗衡一切的力量。
他身形一動,并未施展華麗的遁光,而是如同融入了大地與陰影,每一步踏出都看似不快,卻瞬間掠過數(shù)十丈距離,正是將風系法則的“疾”與土系法則的“縮地”巧妙結合的效果,悄無聲息,卻又迅捷無比。
深入死寂荒原:
越往西行,環(huán)境越發(fā)惡劣。大地徹底化為漆黑的焦土,仿佛被天火焚燒過無數(shù)遍。天空中的灰霧變成了詭異的暗紅色,不時有扭曲的、如同血脈般的閃電劃過,散發(fā)出令人不安的能量波動。這里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生靈的氣息,只有永恒的死寂和彌漫在空氣中的狂躁能量。
偶爾會遇到一些被此地環(huán)境異化的怪物——由焦油和碎骨拼湊而成的畸形生物、在空中飄蕩、能發(fā)出精神尖嘯的詭異能量體、甚至是從空間裂縫中偶爾鉆出的、來自其他位面的弱小魔物。它們無一例外地充滿了攻擊性。
但對于此時的伏羲而言,這些怪物已構不成太大威脅。他甚至不再需要動用強大的法術或武技。面對沖來的焦油骨魔,他只是一眼望去,神識凝聚如錘,蘊含一絲雷霆意志,瞬間便將其脆弱的靈魂核心震碎。面對精神尖嘯的能量體,他靈魂穩(wěn)如磐石,張口輕輕一吸,蘊含玄冥寒氣的吸力直接將那能量體凍結、吞噬、煉化為精純的精神力補充。面對小規(guī)模的空間裂縫,他甚至能提前感知,并引動一絲空間法則的力量,使其稍微穩(wěn)定,或者加速其彌合。
他一路行來,仿佛閑庭信步,卻悄無聲息地清除著路途的一切障礙。他對各種力量的運用,已達化境。
數(shù)日后,在一片巨大的、如同被巨斧劈開的黑色峽谷深處,伏羲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能量波動。那波動極其微弱,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古老與滄桑,與他之前接觸過的所有能量都截然不同。
他收斂所有氣息,如同幽靈般潛入峽谷。
在峽谷最底部,一片亂石堆中,他發(fā)現(xiàn)了半截坍塌的巨大石碑,以及一些被風沙掩埋了大部分的殘破建筑基座。石碑的材質(zhì)非石非玉,觸手冰涼,即便歷經(jīng)無數(shù)歲月,依舊殘留著微弱的能量。上面雕刻著一些早已失傳的、極其古老的符文和圖騰,與他獲得的十二祖巫傳承中的某些紋路,有隱隱約約的相似之處,但卻更加復雜、宏大。
“這是…比上古巫族更加久遠的遺跡?”伏羲心中震動,仔細撫摸著那些符文。他能感覺到,這些符文蘊含著某種失落的“道”與“理”,雖然殘破,卻價值無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