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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1章 落霞城：血債血償?shù)睦杳鳎ǖ?頁）

帝國大軍的威壓沉沉籠罩在富庶的落霞城上空。城內(nèi)，磐石堡一日陷落、亡無裊兄弟隕滅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蔓延，將守軍最后一絲僥幸徹底碾碎。然而，比帝國兵鋒更讓城內(nèi)軍民窒息的，是他們的城主——亡無家族派來的惡魔，亡無厚。

亡無厚其人，早已不是簡單的“殘暴好殺”可以形容。

城主府夜夜笙歌，卻非雅樂。他派人于街市強擄貌美民女，稍有姿色者難逃魔爪。府邸深處，常聞女子凄厲哭喊與亡無厚及其爪牙的狎笑。他尤好當眾宣淫，強迫擄來的女子與親衛(wèi)、甚至彼此取樂，稍有反抗便施以酷刑，甚至當場虐殺。落霞城最美的花苑，在他手中成了人間地獄。

他最令人發(fā)指的罪行，莫過于對守城軍官李校尉一家的暴行。李校尉之妻柳氏，溫婉賢淑，一次送飯至城樓，不幸被巡視的亡無厚瞥見。當夜，亡無厚親率爪牙闖入李家，將李校尉及其父母幼子捆綁于庭柱，當著李校尉的面，將柳氏拖至院中。任憑李校尉目眥欲裂、嘶吼如獸，任憑柳氏哭求掙扎，亡無厚獰笑著，在親衛(wèi)的哄笑聲中，在庭院的青石板上，生生將柳氏凌虐致死！李校尉悲慟欲絕，血淚橫流，厲聲詛咒。亡無厚竟嫌其聒噪，獰笑著走近，包裹著土黃色斗氣的巨拳（斗技：裂顱擊）毫無征兆地轟出！噗！李校尉的頭顱爆裂開來，紅白之物濺了亡無厚一身！他若無其事地甩甩手，對著嚇傻的李家老幼冷笑：“這就是反抗的下場！”隨后揚長而去，留下庭院中一具破碎的女尸、一具無頭的男尸，以及兩個瑟瑟發(fā)抖、瀕臨崩潰的老人和孩子。此事雖被亡無厚嚴令封鎖，但慘狀豈能完全掩蓋？消息如同毒刺，深深扎進每一個稍有良知者的心中。

龍曦月的箭書，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，瞬間點燃了落霞城這座積壓了太多恐懼、屈辱與仇恨的火山。

磐石堡的消息讓所有人膽寒，但箭書中的承諾又帶來一線生機。富商們緊鎖庫房，祈禱和平；平民們聚集在破敗的告示欄前，聽著識字者顫抖卻滿懷希望地宣讀“秋毫無犯”、“開倉放糧”的字句；士兵們，尤其是那些曾目睹或聽聞李家慘案的中下層軍官和士兵，眼中熄滅已久的光芒重新燃起——復仇與解脫的渴望。

柳明軒，這位在亡無厚淫威下如履薄冰的副城主，此刻成了民意的匯聚點。他不是悍將，但深諳民心向背。李家慘案是他心中無法愈合的傷疤，也是壓垮他對亡無厚最后一絲幻想的稻草。箭書給了他力量和名分。他秘密聯(lián)絡了數(shù)位對亡無厚恨之入骨的軍官（其中就有李校尉的生前好友），計劃在帝國大軍攻城壓力最大的前夕動手。

當亡無厚依舊沉浸在城主府后殿新?lián)飦淼纳倥砩?，縱情享樂時，柳明軒帶著一群雙眼赤紅、殺氣騰騰的軍官和精銳士兵，沖破了寢殿大門！亡無厚赤身裸體，驚怒交加，試圖反抗（斗技：狂獅怒罡?。珎}促間哪敵得過早有準備、滿腔仇恨的圍攻？瞬間被數(shù)道繩索捆成了粽子。他那些平日助紂為虐的親衛(wèi)，面對洶涌的兵變?nèi)顺焙椭赶蛩麄兊牡稑專蟛糠诌x擇了沉默或倒戈。

翌日清晨，帝國大軍的戰(zhàn)鼓低沉地響起，落霞城東門，在無數(shù)雙目光的注視下，沉重地開啟。

柳明軒身著素服，面色肅穆，走在最前。他身后，是被五花大綁、嘴里塞著破布、只穿著一件單薄囚衣的亡無厚。亡無厚此刻全無往日的囂張，臉色慘白如紙，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，身體篩糠般抖動著，胯下甚至洇濕了一片污漬——他嚇尿了。再后面，是捧著印信兵符的官員和城中耆老，每個人看向亡無厚的眼神都充滿了刻骨的恨意。

柳明軒走到龍曦月馬前，深深跪拜：“罪臣柳明軒，率落霞城軍民，恭迎王師！獻城歸順，懇請殿下寬宥！”他抬起頭，聲音因激動而顫抖，指向身后癱軟的亡無厚：“殿下！此獠亡無厚，乃亡無家族派來的酷吏！在城中倒行逆施，殘害忠良，虐殺百姓，奸淫擄掠，罪惡滔天！城內(nèi)軍民對其恨入骨髓，食其肉寢其皮亦難消心頭之恨！懇請殿下將此獠，交由我落霞城軍民處置！以慰冤魂，以平民憤！”

龍曦月目光掃過亡無厚那不堪的模樣，又掠過柳明軒身后那些官員耆老眼中壓抑的怒火，最后落在城墻上、城門內(nèi)無數(shù)雙充滿期待、仇恨與哀求的眼睛上。她的聲音清晰而平靜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裁決之力：“準。”

這一個“準”字，如同點燃了引信！

士兵們率先怒吼著沖了上來！他們多是亡無厚暴政的直接受害者或見證者。有人想起被克扣的軍餉，有人想起被無故鞭打的同袍，更多的人想起了李校尉一家的慘狀！

第一波：士兵的怒火：拳頭、腳踢、槍托如同雨點般落在亡無厚身上！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。一名士兵搶過旁邊農(nóng)夫的鋤頭，狠狠砸在亡無厚的膝蓋上！“這一下，為李大哥！”亡無厚發(fā)出不似人聲的慘嚎，瞬間被更多的毆打淹沒。有人用匕首剜下他一塊肉，怒吼：“這是為我被搶走的妹妹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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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波：百姓的悲憤：百姓們再也按捺不??！老嫗拿著剪刀沖上來，狠狠扎在亡無厚身上：“還我女兒命來！”失去丈夫的寡婦抓起地上的石塊，瘋狂砸向他的臉：“畜生！禽獸！”曾被其當街鞭打的商販，此刻用扁擔狠狠抽打。更多的人涌上來，唾罵、撕咬、用指甲抓撓！亡無厚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，慘叫聲越來越微弱，但每一秒都承受著千刀萬剮般的痛苦。

遲來的正義：混亂中，一個披頭散發(fā)、形如枯槁的老婦人（李校尉的母親）在一個同樣滿眼血絲的少年（李校尉的兒子）攙扶下，顫巍巍地走到近前。人群自發(fā)讓開一條路。老婦人看著地上那團不成人形的血肉，眼中沒有淚，只有刻骨的恨。她顫抖著從懷中摸出一把李校尉生前用過的短刀，遞給少年。少年接過刀，眼中燃燒著復仇的火焰，他走到亡無厚面前，無視對方眼中最后一絲求饒的哀鳴，用盡全身力氣，狠狠地將短刀捅進了亡無厚的心臟！“爹！娘！孩兒為你們報仇了——！”少年凄厲的哭喊響徹城門口。亡無厚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，徹底不動了。

瘋狂的撕打和哭喊聲漸漸平息。人群圍著亡無厚那具幾乎被撕碎、不成人形的殘骸，陷入了短暫的死寂。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哭泣。突然，不知是誰先開始，低低的啜泣變成了放聲的痛哭，這哭聲迅速蔓延開來，飽含著積壓多年的恐懼、屈辱、悲傷，以及大仇得報后的釋然與巨大的空虛。許多人跪倒在地，朝著蒼天哭喊親人的名字。但在這片悲聲之中，一種沉重的枷鎖仿佛被打破了。

龍曦月靜靜地看著這一切，沒有阻止，也沒有催促。直到哭聲漸歇，她才再次開口，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：“冤屈已雪，惡首伏誅。自今日起，落霞城重歸帝國治下，律法為綱，仁政為本。龍鱗衛(wèi)，入城！”

帝國最精銳的“龍鱗衛(wèi)”率先入城，盔甲鮮明，軍容整肅，迅速接管城防要害。后續(xù)部隊秩序井然，對街道兩旁悲喜交加的百姓秋毫無犯。先前兵變的士兵在柳明軒指揮下，主動放下武器，配合整編。

龍曦月隨即下令：“開官倉，設(shè)粥棚，賑濟貧苦！傷者救治，亡者安葬！”命令迅速執(zhí)行。當?shù)谝豢|米粥的香氣在城中彌漫開來，混合著尚未散盡的血腥味，形成一種奇異而真實的新生氣息。百姓們捧著熱氣騰騰的粥碗，看著街道上巡邏的帝國士兵（他們甚至幫忙扶起在混亂中跌倒的老人），再看向城樓上那面冉冉升起的、象征著秩序與承諾的帝國龍旗，眼中的恐懼和絕望，終于被一絲微弱的希望和復雜的感激所取代。

落霞城，這座飽受摧殘的城市，在經(jīng)歷了一場不見硝煙卻驚心動魄的兵變與一場血腥的清算后，終于在帝國的龍旗下，迎來了一個帶著傷痛卻也孕育著新生的黎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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