鎮(zhèn)南關內部的權力更迭與龍曦月的鐵腕整肅下趨于穩(wěn)定。然而,就在這新舊交替、力量內收的脆弱時刻,蟄伏于西北方向的惡鄰——峽谷關,露出了猙獰的獠牙。
鎮(zhèn)南關外,關隘與峽谷關之間,隔著一片廣袤的沃野——千畝原。這里河流蜿蜒,土地肥沃,世代居住著依附鎮(zhèn)南關的無數(shù)村莊與農(nóng)戶。他們是關隘的糧倉,也是關隘的屏障。
峽谷關的騎兵,趁著鎮(zhèn)南關內亂未平、防御力量集中于內務、對外警戒相對松懈的絕佳時機,悍然發(fā)動了襲擾!
他們不宣而戰(zhàn),以精銳的輕騎兵為主力,利用平原的廣闊,分成數(shù)股,越過邊界線。他們行動目標明確——殺戮、劫掠、制造恐慌!
平靜的村莊在黎明或黃昏被馬蹄聲踏碎。拒馬樁被輕易撞開,簡陋的村墻擋不住如狼似虎的甲士。村民們從睡夢中驚醒,迎接他們的卻是冰冷的刀鋒和無情的箭矢。男人被就地屠殺,青壯被擄走為奴,婦女慘遭凌辱,孩童在哭喊中被踩踏。來不及帶走的糧食被付之一炬,辛苦喂養(yǎng)的牲畜被驅趕或宰殺,房舍燃起沖天大火,濃煙遮蔽了平原的天空。昔日充滿生機的田野,化作焦土與尸骸遍地的修羅場。
少數(shù)僥幸逃出的村民,如同驚弓之鳥,拖家?guī)Э?,帶著滿身的傷痕和心靈的巨大創(chuàng)傷,哭嚎著涌向鎮(zhèn)南關。他們身后是燃燒的家園,是親人冰冷的尸體,是峽谷關騎兵囂張的呼哨與狂笑。通往鎮(zhèn)南關的道路上,擠滿了衣衫襤褸、面黃肌瘦、眼神空洞絕望的難民。嬰兒的啼哭、老人的哀嘆、傷者的呻吟,交織成一曲撕心裂肺的悲歌。
當?shù)谝慌鷾喩碓⊙拇迕駬涞乖阪?zhèn)南關巍峨的城門下,哭喊著“救命!”“峽谷關的畜生殺人啦!”時,關隘的寧靜被徹底打破。
越來越多的難民匯聚關下,哭訴著親人慘死、家園被毀的噩耗。凄厲的控訴、絕望的眼神,如同重錘,狠狠砸在每一個鎮(zhèn)南關軍民的心上,也重重砸在了剛剛執(zhí)掌大權的龍曦月面前!
“長公主殿下!為我們做主??!”
“我爹娘…我媳婦…孩子…都沒了…都沒了??!”
“那群畜生…連吃奶的娃都不放過!求殿下發(fā)兵!報仇??!”
悲憤的哭喊聲,沖擊著將軍府……。
將軍府議事廳內,氣氛凝重。難民的血淚控訴文書,夾雜著斥候傳回的、關于平原慘狀的更詳細報告(焚毀村莊數(shù)量、預估傷亡、被擄掠人口),被呈送到龍曦月面前。
龍曦月端坐主位,眼眸燃燒著滔天怒火!她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那份染血的報告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發(fā)白。空氣的溫度驟降!
“欺人太甚!”她的聲音帶著刺骨的殺意,“趁我內務未定,屠戮我子民,焚毀我疆土!此仇不報,何以為君!何顏面對南疆父老!”
她猛地站起身,冰藍色的長發(fā)無風自動,祖巫的威壓不受控制地彌漫開來,讓下方肅立的刀疤劉、寒翎、老周、趙莽、王五等人無不心神劇震,深深低下頭顱。
“傳令!”龍曦月的聲音斬釘截鐵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,“整軍!備戰(zhàn)!三日內,本宮要親率大軍,踏平峽谷關先鋒營地,將犯境之敵,盡數(shù)誅絕!用他們的血,祭奠我南疆亡魂!”
命令下達,整個鎮(zhèn)南關迅速運轉起來。士兵們磨刀霍霍,將領們群情激憤,難民們眼中也燃起一絲復仇的希望。龍曦月鐵血冷酷的形象,此刻因對子民的護佑而染上了一層悲壯的色彩,更得人心。
然而,當龍曦月帶著核心將領登上鎮(zhèn)南關最高的了望塔,借助鷹眼術(或類似魔法)和詳細的地圖沙盤,將目光投向西北方向時,一股冰冷的絕望感,纏上了所有人的心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