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疤劉冷哼一聲,端起碗,先是湊近深深聞了一下,眼神中的驚異更甚。他遲疑了一下,然后仰頭灌了一大口。
酒液入口,刀疤劉的身體猛地僵??!
預(yù)想中的爆裂灼燒感并未第一時間傳來,反而是極其順滑醇厚的口感,仿佛陳年的甘露,帶著果香、蜜香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草木底蘊。但就在這極度醇和之后,一股深藏不露、卻霸道無匹的后勁轟然炸開!那不是浮于表面的辣口,而是沉入肺腑、滲入四肢百骸的灼熱暖流,強勁、持久、后發(fā)制人,帶著一種……一種近乎狂野的生命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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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力道、這韻味、這層層遞進的口感……
刀疤劉的瞳孔驟然收縮,拿著碗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,碗里的酒液都晃了出來。
他猛地抬頭,死死盯住巴熊,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某種不敢置信的激動而變得嘶啞尖銳,甚至帶上了破音:
“這酒……這酒他媽哪來的?!說!快說??!這味道……這勁頭……天下只有一個人能釀得出來!只有我老大??!伏羲!?。 ?/p>
刀疤劉那一聲嘶吼,如同平地驚雷,炸得整個酒館瞬間鴉雀無聲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只粗糙的陶土酒壇上,空氣中彌漫的酒香似乎都帶上了某種驚心動魄的意味。
伏羲?!那個消失了十多年的名字,如同一個禁忌又無比珍貴的咒語,再次被大聲呼喊出來。
角落里的龍曦月猛地站起身,華貴的裙擺帶倒了身下的椅子,發(fā)出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脆響,但她渾然不覺。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,雙手緊緊攥住,指甲幾乎嵌進掌心,一雙美眸死死盯著那壇酒,呼吸都快要停滯。
刀疤劉整個人處于一種極度的亢奮和混亂中,他一把推開還在發(fā)懵的巴熊,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抱著那酒壇,語無倫次地朝著后廚方向嘶聲力竭地大吼:“老周!老周?。∷滥娜チ?!快給老子滾出來??!快?。。 ?/p>
后院里,正在精心調(diào)配新酒曲的老周被這殺豬般的嚎叫驚得手一抖,珍貴的酒曲撒了一半。他本就醉心研究時最厭被人打擾,頓時火冒三丈,罵罵咧咧地摔門而出:“刀疤劉!你他娘的鬼叫什么!老子正到關(guān)鍵時候!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,老子今天非把你泡酒缸里不可!”
老周圍裙上還沾著酒糟,臉上帶著濃濃的不耐煩,氣勢洶洶地沖到前堂。他剛想繼續(xù)開罵,卻猛地察覺到酒館里氣氛詭異得可怕——所有人都屏息凝神,目光復(fù)雜地看著他,而刀疤劉眼睛赤紅,狀若瘋癲。
“搞什么鬼?”老周皺緊眉頭,聲音低沉帶著怒意。
刀疤劉根本不廢話,幾乎是顫抖著將手中那碗還剩一半的琥珀紅色酒液塞到老周手里,聲音因為激動而扭曲:“別廢話!嘗!快嘗一口這個?。 ?/p>
老周被他這狀態(tài)弄得一愣,下意識地接過碗,不滿地嘟囔:“草,哪來的破酒,能比老大釀的‘二鍋頭’還好?值得你……”他一邊說著,一邊習(xí)慣性地將碗湊到鼻尖,輕輕一嗅。
就這一下,他所有抱怨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。
臉上的不耐煩瞬間凍結(jié),轉(zhuǎn)為一絲驚疑和鄭重。
他是最資深的釀酒師,得了伏羲的真?zhèn)?,鼻子比最精密的儀器還要靈敏。這酒香……初聞陌生,細(xì)品之下,卻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熟悉感潛藏其中!
他不再多言,神色凝重地抿了一小口。酒液入口,他閉上眼,舌尖仔細(xì)地感受著每一絲味道的流轉(zhuǎn),喉結(jié)滾動,緩緩咽下。
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