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旦前的省城,飄著細碎的雪花,落在省廳大樓的玻璃上,很快就化成了水痕。陸野剛進辦公室,準備要坐下,手機就震了——是趙曉萌發(fā)來的消息,帶著個可愛的表情包:“陸野,婚紗店說最后一遍修改好了,晚上七點去試穿,別遲到哦!我跟店長說好了,咱們試完禮服,還能順便看看婚禮現(xiàn)場的布置圖。”
陸野抬腕看表,剛過五點,離下班還有半小時。他想著今天沒什么緊急的事,就拿起外套準備提前走——這是他擔任重案處處長后,少有的“準時下班”。路過技術科時,小陳正趴在電腦前調試監(jiān)控錄像,看見他走過來,趕緊抬起頭:“陸處,你要走???滅門案的審訊提綱我已經整理好了,明天早上給你。對了,婚禮現(xiàn)場的花藝師我?guī)湍懵?lián)系好了,是我表姐,手藝特別好,她說明天可以去現(xiàn)場看看,跟你和曉萌姐確認花材?!?/p>
“辛苦你了。”陸野停下腳步,“不用這么麻煩,簡單點就行?!?/p>
“不麻煩!”小陳推了推眼鏡,語氣很認真,“我表姐說,她最喜歡幫警察辦婚禮了,覺得特別有意義。上次她幫市局的李警官辦婚禮,還特意加了警徽樣式的花束,特別好看?!?/p>
陸野笑了:“那謝謝她了,明天我讓曉萌跟她對接。”
走出技術科,孫啟明正好從外面回來,手里拿著個文件夾,里面是滅門案嫌疑人的審訊預案。他看見陸野,腳步頓了頓,有點不好意思地說:“陸處,你是不是要去試禮服?我跟隊里說了,明天我去接嫌疑人,你放心準備婚禮的事。”
“不用,我明天沒事?!标懸皳u搖頭,“嫌疑人押解回來很重要,還是我去?!?/p>
“你別去了?!睂O啟明堅持道,“我跟周哥都商量好了,明天我們去接嫌疑人,你在家陪曉萌姐準備婚禮。你這陣子忙滅門案,都沒怎么陪她,該好好歇歇了?!?/p>
陸野心里一暖,想起上次自己發(fā)燒,還是孫啟明幫他頂了夜班,守在監(jiān)控室里看了一晚上錄像。他拍了拍孫啟明的肩膀:“那謝謝你們了,回來請你們喝酒?!?/p>
“說啥呢,都是應該的。”孫啟明撓了撓頭,“對了,婚禮當天我負責外圍安保,我已經跟小區(qū)物業(yè)說了,到時候會安排人在門口值守,不讓閑雜人進去?!?/p>
陸野剛要說話,周洪斌從后面走過來,手里端著個保溫杯,里面泡著枸杞:“陸處,你趕緊去試禮服,別遲到。嫌疑人那邊有我們呢,你放心。對了,我跟我表哥說了,婚車他來安排,都是黑色的帕薩特,跟咱們警車一個顏色,看著精神?!?/p>
“真不用這么麻煩?!标懸坝悬c哭笑不得,“我跟曉萌商量了,婚禮就請家里人跟咱們team的人,不用婚車,直接去酒店就行。”
“那怎么行!”周洪斌瞪大了眼睛,“結婚是大事,必須有婚車。我跟你說,我表哥的車都是新的,司機也靠譜,保證不會出問題。你就別管了,我跟他對接?!?/p>
陸野拗不過他們,只好點點頭:“那謝謝你們了,別太破費?!?/p>
“不破費不破費?!敝芎楸笮χf,“你趕緊走,別讓曉萌姐等急了?!?/p>
走出省廳大樓,雪花落在臉上,有點涼。陸野發(fā)動車子,往婚紗店趕。路上,他打開手機,翻出“利刃小組”的群聊——陳凱發(fā)了個視頻,是他幫婚房安裝窗簾的畫面,配文“陸處放心,窗簾已經裝好了,遮光效果特別好,你加班晚了也不影響曉萌姐休息”;周婷發(fā)了張婚禮現(xiàn)場的布置草圖,說“我跟花藝師溝通了,用白色和淺粉色的玫瑰,中間放個小小的警徽,特別好看”;孫啟明沒發(fā)圖,只留了句“婚禮當天我負責門口的安保,你們放心”。
陸野看著群聊,心里滿是感動。他想起自己剛到省廳時,還是個新人,辦“文物走私案”時差點出紕漏,是周洪斌幫他頂住了壓力;辦“4。15碎尸案”時,陳凱連續(xù)三天三夜沒合眼,從海量的監(jiān)控錄像里找到了嫌疑人的蹤跡;辦“煤礦瞞報案”時,孫啟明跟著他在山里跑了半個月,腳上磨起了水泡也沒說一句累。這些年,他們不只是同事,更像是家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