閻魔愛放下筆,赤紅的眼眸靜靜看著他,輕輕點頭:“嗯?!?/p>
“做得很好。”凌曜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,語氣帶著鼓勵,“以后也要繼續(xù)守護好這里的秩序?!?/p>
閻魔愛感受著他掌心不同以往的一絲微不可查的冰涼,眼中閃過一絲疑惑,但還是乖巧地應道:“是,主人。”
做完這一切,凌曜回到密室,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疲憊與凝重。他不再壓制,劇烈的咳嗽起來,點點蘊含著規(guī)則碎片的光塵從他指縫間逸散。
他不再猶豫,強行催動力量,在身前撕裂開一道通往那最后、布滿裂痕的門扉的通道。他最后回望了一眼這座充滿喧鬧與回憶的城池,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舍與釋然。
“還以為……這輩子能多玩久一點的……”他低聲自嘲,帶著一種看透命運的灑脫,一步踏入了那光芒不穩(wěn)、仿佛隨時會崩潰的通道之中。
就在通道即將閉合的剎那,一道纖細的身影,借著菩提葉的光輝隱匿著所有氣息,如同融入夜色的蝴蝶,悄無聲息地緊隨而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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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通道之內,并非穩(wěn)定的隧道,而是一片光怪陸離、由無數(shù)信息流和時空碎片構成的混沌。凌曜穩(wěn)住身形,眼前正是那殘破的「七渡輪回」景象。三彩,兩無,一殘破。凄涼的末日圖景。
他沒有任何猶豫,徑直投向那最后一道裂痕遍布的門扉。
而緊隨其后的扎比子,親眼目睹了這象征著凌曜末路的景象,心臟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緊緊握住。她毫不猶豫地捏碎了手中的菩提葉。
一道平和卻跨越了無盡維度的意念降臨。
【何事,岸波白野?】
“覺者尊者!”扎比子在意念中急切地呼喊,“凌曜他……他的‘存在’正在急速崩解!為什么會這樣?”
短暫的沉默后,覺者的意念帶著一絲悲憫傳來:【緣由在他自身。他動用‘概念’權能,強行逆轉了太多‘命定之死’——復活一界之文明,篡改萬千魂靈之終末。此等‘因果罪業(yè)’,浩瀚如星海,沉重逾寰宇。其‘人類之身’,不過是本體的一縷投影,如何能承載這般業(yè)力?此乃……拯救世界的代價,是萬物感念其恩,卻無人能替他背負的……反噬。】
扎比子呆立當場,看著凌曜決絕投入崩鐵世界的背影,眼中瞬間盈滿了淚水。她明白了,他那樂子人的偽裝下,究竟獨自承受了多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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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曜一腳踏出崩壞的門扉,真正的腳踏實地的感覺尚未傳來,一股無法抗拒的、涵蓋了整個宇宙的偉力,驟然降臨!
時間,停止了。
星辰停止運轉,能量停止流動,思維陷入凝滯。整個崩壞星穹鐵道的宇宙,被按下了暫停鍵。
唯有凌曜的意識,以及那些立于宇宙頂點的存在,不受影響。
他的意識被強行拉離了即將降臨的實體,投射到一個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空間。腳下是流淌著無數(shù)世界信息的“地面”,眼前是一棵龐大無比、枝葉仿佛連接著過去未來的巨樹虛影——世界樹。
而在這概念性的空間里,一道道代表著宇宙終極法則的意志,顯化出模糊而威嚴的形象,將他環(huán)繞。
【存護】克里珀的意志如同亙古不移的山脈:【你的“蘇醒”,即是萬界的終末。你的“沉睡”,方是存續(xù)的根基。此方宇宙,尚需時間。】
【歡愉】阿哈的身影變幻不定,發(fā)出不知是笑還是哭的喧鬧:【樂子!天大的樂子!大家快看!是那位‘睡著’的祖宗出來散步了!他要死了!哈哈哈哈……嗚……這真是太有樂子了!】
【智識】博識尊如同一臺超頻運轉的機器,光芒劇烈閃爍:【錯誤!無法解析!存在基礎為‘無’!邏輯悖論!威脅等級……重新定義失??!】
【巡獵】嵐的箭矢虛影牢牢鎖定凌曜,殺意凜然:【巨大的變數(shù)!不確定的毀滅源頭!應當……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