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番谷冬獅郎反應最為迅捷,冰雪的路徑在他腳下瞬間蔓延,“端坐于霜天吧,冰輪丸!”巨大的冰龍發(fā)出咆哮,攜帶著凍結(jié)靈魂的寒意,直撲沖在最前的藍染!這一擊,快、狠、準,幾乎封死了所有閃避的角度。
藍染的眼神依舊平靜,甚至帶著一絲俯瞰螻蟻般的從容。他意念一動,便要如往常般發(fā)動“鏡花水月”,讓這凌厲的冰龍迷失在虛幻的迷宮之中,攻擊到錯誤的幻影。
然而——
嗡。
一聲極其細微、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凝滯感,像一根無形的尖刺,扎入了藍染完美無缺的精神操控中。鏡花水月的發(fā)動,出現(xiàn)了百萬分之一秒的遲滯!那不是受阻,更像是……刀鋒劈入了粘稠的膠水,軌跡發(fā)生了極其微妙的偏斜!
就是這微不足道的偏差,產(chǎn)生了連鎖反應。
冰龍的吐息并未完全偏離,幾乎是擦著藍染的羽織掠過,極寒的凍氣讓他體表的靈子防御發(fā)出一陣脆響。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原本因中了鏡花水月而呆立一旁、眼神空洞的雛森桃,仿佛被無形的絲線操控,身體自己動了起來!她發(fā)出一聲無意識的驚呼,手中的斬魄刀下意識地揚起,“鐺”的一聲,竟是堪堪格擋住了冰龍逸散出的、最鋒利的一片冰棱!
冰棱碎裂,雛森桃被震得倒退數(shù)步,虎口崩裂,鮮血直流,眼中充滿了痛苦和極致的茫然。
“雛森!?”日番谷冬獅郎收勢不及,又驚又怒,完全無法理解這一幕。是雛森本能地保護藍染隊長?還是……別的什么?
藍染臉上的從容第一次消失了。他的目光如電,瞬間掃過雛森桃和冬獅郎,最終,那深邃的視線仿佛穿透了空間,隱隱投向了四番隊的方向。鏡片后的眼神里,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疑與冰冷。
(剛才……那不是意外。鏡花水月,被干擾了?!是誰?什么時候?)
這前所未有的變數(shù),讓他心中警鈴大作。他不再有絲毫猶豫,甚至放棄了再次使用鏡花水月的打算。
“走!”
低喝一聲,藍染、市丸銀、東仙要三人速度再增,瞬間突破了因虛閃襲擊而變得脆弱的靜靈庭外層結(jié)界。
“藍染!”
卯之花烈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(xiàn)在他們最后的逃路前。她的斬魄刀仍未出鞘,但那股源自千年血戰(zhàn)的殺意,如同無形之墻,攔住了去路。
藍染眼中寒光一閃,知道不能再留手?!捌频乐攀ず诠祝 币鞒釛?!一個縮小版、卻凝練無比的黑棺瞬間籠罩向卯之花烈!同時,市丸銀的神槍如毒蛇出洞,直刺花烈要害,東仙要的縛道也從側(cè)面干擾。
卯之花烈揮刀斬碎黑棺,格開神槍,但被這三人聯(lián)手一擊,身形不免一頓。就是這一頓的功夫,藍染三人已如離弦之箭,沖到了靜靈庭邊緣那正在緩緩閉合的最大黑腔入口前。
在身影即將沒入那片虛無的前一剎那,市丸銀忽然回頭。他那雙總是瞇著的眼睛,極快地、難以察覺地睜開了一線,目光穿越混亂的戰(zhàn)場,精準地落在了遠處某個正奮力對抗大虛的橙色身影……旁邊那位金發(fā)副隊長身上。那眼神復雜難明,有難以言喻的深沉,有一閃而逝的歉疚,最終都化為了他招牌式的、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狐貍笑容,隨即徹底隱沒于黑暗之中。
黑腔,徹底閉合。
靜靈庭的天空,只剩下虛閃肆虐后的殘破景象,以及無數(shù)死神的驚愕、憤怒與茫然。
山本總隊長懸浮于空,看著藍染消失的方向,臉上的皺紋仿佛更深了。他手中的流刃若火燃燒著,卻無法立刻焚盡這彌漫的恥辱與怒火。他深吸一口氣,壓下翻騰的情緒,聲音恢復了沉靜,卻帶著更深的威嚴,傳遍整個靜靈庭:
“各番隊,全力救災,清剿殘余虛群!所有隊長,即刻前往一番隊隊舍集合!”
命令下達,龐大的戰(zhàn)爭機器開始艱難地轉(zhuǎn)向。日番谷冬獅郎抱起昏迷的雛森桃,臉色鐵青。卯之花烈輕輕拂去羽織上的灰塵,望著黑腔消失的地方,眉頭微蹙,若有所思。
(四番隊隊舍)
“五條悟”將最后一位輕傷員包扎好,擦了擦“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”,長長地舒了口氣。他望向窗外那片混亂而沉重的天空,在無人看到的角落,嘴角微微上揚,一個只有他自己能懂的、充滿愉悅和期待的笑容,一閃而逝。
(序幕,終于落下了。叛逃成功,虛圈的舞臺已然開啟。藍染隊長,希望你喜歡我送你的這份“臨別贈禮”……鏡花水月上的這道裂痕,會伴隨著你,直到我們下次相見。)
靜靈庭的災難日,以叛徒的成功脫逃畫上了休止符。但所有人都知道,這絕非結(jié)束,而是一場席卷三界的、更大風暴的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