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83章 兩位新人（第1頁）

晨光剛漫過江家別墅的雕花鐵欄，庭院里就飄著淡淡的梔子花香——江守魚前幾天特意讓人從鎮(zhèn)上花圃搬來的，白瓷花盆沿著走廊擺了一路，花瓣上還沾著晨露，映著紅綢帶格外清新。

別墅正門掛著大紅“囍”字，是陳希前一天踩著小板凳貼的，雖然歪了點，卻透著孩子氣的認真；門框兩側(cè)纏著金紅相間的流蘇，風一吹就輕輕晃，細碎的響聲混著廚房里傳來的蒸糕香氣，把喜慶氣裹得滿滿當當。

客廳里早已收拾妥當，紅木長桌上鋪著棗紅色桌布，擺著江母親手做的“喜果”——蜜餞紅棗、糖霜花生，還有陳忘特意從老家?guī)淼睦踝?，用紅紙包成小份，分給來幫忙的鄰里。

墻上掛著兩人的合照，是前陣子去鎮(zhèn)上照相館拍的，陳忘穿著淺灰長衫，江守魚穿米白旗袍，手牽著手，身后是成片的石榴樹，笑得格外真切。

二樓江守魚的房間里，林薇正幫她整理婚紗裙擺——那是陳忘托人從城里定做的，裙擺上繡著細碎的蘭花，和江守魚鞋尖的花紋相呼應(yīng)。

江母坐在梳妝臺前，給她插銀簪，指尖輕輕拂過她的發(fā)頂，眼里滿是欣慰：“當年你第一次穿旗袍，還是初中畢業(yè)時，現(xiàn)在都要嫁人了?！?/p>

江守魚對著鏡子笑，耳尖泛紅，手無意識地摸著袖口——里面藏著陳忘昨天偷偷塞給她的橘子糖，和當年畢業(yè)時那包一模一樣。

隔壁房間里，陳忘正幫陳希戴小花冠。小花冠是江守魚用石榴花瓣和白色雛菊編的，還綴了兩顆小珍珠，陳希對著鏡子轉(zhuǎn)了好圈，小臉上滿是得意：“哥哥，我這樣是不是最漂亮的小花童？”

陳忘點點頭，幫她理了理粉色小裙子的領(lǐng)口，眼底軟得一塌糊涂——他終于能給她們一個安穩(wěn)的家了。

庭院里，鄰里們正幫忙搭喜棚，竹竿上纏著彩燈，棚下擺著長凳，孩子們圍著陳忘帶來的糖果盒打轉(zhuǎn)，時不時傳來歡笑聲。

后廚的蒸籠冒著白汽，飄著紅糖饅頭和桂花糕的甜香，江母雇來的師傅正忙著切菜，鐵鏟碰撞鐵鍋的聲音，成了最熱鬧的背景音。

陽光漸漸爬高，透過窗欞照進房間，江守魚拿起梳妝臺上的鏡子，看著鏡中穿著婚紗的自己，又看了眼窗外正在幫鄰里搬凳子的陳忘，嘴角忍不住彎起——從初中時偷偷看他臉紅，到現(xiàn)在能牽著他的手站在這里，那些等了好多年的日子，終于在今天，釀成了最甜的模樣。

喜棚里的彩燈輕輕晃著，梔子花香混著賓客的笑意飄在空氣里。司儀手持話筒，聲音溫和又鄭重：“陳忘先生，請問你愿意愛身邊的江守魚女士一生一世嗎？無論未來是順遂還是波折，是清貧還是安穩(wěn)，都愿意護她周全、懂她心意，在她疲憊時給她依靠，在她歡喜時與她共享，永遠不辜負她今日的選擇，永遠把她和希希放在心尖上嗎？”

陳忘握著江守魚的手緊了緊，掌心的溫度透過白紗傳過去，燙得江守魚指尖微顫。他抬眼看向身邊的人——婚紗裙擺的蘭花沾著細碎的光，她眼底蒙著層淺淺的水汽，卻直直地望著他，像當年在教室同桌時，偷偷看他藏總裁書的模樣，又像這些年里，無數(shù)次站在庭院里等他回來的模樣。

他深吸一口氣，聲音比平時沉了些，卻字字清晰，帶著能讓所有人聽清的堅定：“我愿意。”

他頓了頓，目光掃過臺下笑著抹淚的江母，掃過舉著“囍”字氣球的陳希，最后落回江守魚眼底，把沒說盡的心意慢慢補全：“我愿意在每天清晨，先給你煮一碗你愛喝的甜豆?jié){，再幫希希梳她喜歡的小辮子；我愿意在你趕工做針線活時，替你把燈調(diào)亮些，幫你把線穿進針孔；我愿意在遇到難處時，第一個擋在你前面，不讓你再像以前那樣，一個人偷偷扛著所有事?！?/p>

“我愿意記住你所有的小習慣——記住你吃餛飩要放兩勺醋，記住你冬天手腳容易涼，會提前把暖爐捂熱；我愿意陪你完成所有沒做完的事——陪你去看春天的桃花，陪你給希?？椡昴羌]織完的毛衣，陪你把當年沒看完的那本總裁書，笑著再翻一遍。”

他輕輕舉起兩人交握的手，對著臺下的賓客，也對著江守魚的眼睛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更愿意，往后余生的每一天，都讓你和希希踏實、安心。我不會讓你再等，不會讓你再受委屈，會用一輩子的時間，把你這些年的等待，都換成安穩(wěn)和幸福。江守魚，我愛你，一生一世，絕不反悔?！?/p>

話音落下時，喜棚里響起掌聲，陳希舉著氣球蹦蹦跳跳地喊：“哥哥加油！”江守魚的眼淚終于落下來，卻笑著握緊陳忘的手，指尖在他手背上輕輕蹭了蹭——那是當年他偷偷看總裁書被抓包時，她悄悄提醒他的小動作，如今成了兩人之間最默契的回應(yīng)。

陽光透過喜棚的縫隙灑進來，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，也落在江守魚袖口露出的橘子糖包裝紙上——那是跨越了多年的心意，終于在今天，有了最圓滿的歸宿。

掌聲還沒落下，江母就拿著塊疊得整齊的紅帕子走過來，先幫江守魚擦了擦眼角的淚，又拍了拍陳忘的手背，語氣里滿是欣慰：“守魚交給你，我放心。往后好好過日子，別讓她受委屈，有難處咱們一起扛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?！?/p>

她說著，從兜里掏出個紅布包遞給兩人，里面是兩對玉手鐲，“這是我年輕時攢下的，給你們做個念想，往后日子肯定越過越紅火?！?/p>

“以前我老是纏著小魚讓她給我做飯吃可惜未來吃不到了。”江母擦了擦眼淚。

“會的。她永遠是你的女兒，阿姨。”陳忘連忙說。

“還叫阿姨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