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陳淑芬睜開眼睛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躺在家里的炕上,自己的手臂上,不僅僅插著輸液管,身邊更是圍了一大群人。昨天,前天,走的那些人,又都一一回來了。秀巒一家人,秀萍一家人,秀玉一家人,還有老伴馬云唐,以及孫子孫女,和那些叔伯侄子,叔伯孫子們等等,都瞪著眼睛在看自己。
不大的小屋子里,早已是人滿為患。
看著老娘醒了,秀巒秀萍姐妹二人,連忙輕輕呼喚:“娘,媽,你醒了?。扛杏X怎么樣?。磕憧烧媸菄?biāo)牢覀兞??!?/p>
小菲更是抱著奶奶,哭哭啼啼:“奶奶,你終于醒了,奶奶,你沒事吧?”
看著孫女,哭成了淚人,陳淑芬自然心疼。想抬起手來,幫著孫女擦擦淚,手臂卻不聽使喚,怎么也抬不起來,好像身體不是自己的了,根本就不聽自己的使喚。
女人們陪著陳淑芬,男人們卻在另外一個屋子,商量著對策,村里的李醫(yī)生道:“具體是什么病,不好說,可能是心血管的問題,我估摸著,八成是血栓,把血管給堵住了。我建議,等她稍微好了些,就去醫(yī)院拍個片子,做個身體的檢查,心血管的毛病,只有這樣才能查出來?!?/p>
“行。”眾人一拍即合。
待到陳淑芬稍好了一些,眾人又把陳淑芬送到了醫(yī)院,拍片子,做檢查,一番折騰之后,醫(yī)生給出了結(jié)論:是血栓,老太太左腿的大部分血管,都堵住了。
“怎么治呢?”邢榮軍問。
“沒有別的辦法,只能輸液?!贬t(yī)生道:“輸輸液,把血栓溶解一下。”
“還有其他的辦法嗎?”國增問。
“再有就是藥物治療了,但是藥物比較慢?!贬t(yī)生道:“就是輸液,也得跟著吃藥,雙管齊下?!?/p>
邢榮軍在黃驊市、海興縣,均有一些當(dāng)醫(yī)生的親戚朋友,有些親戚朋友,還是心血管方面的專家。邢榮軍拿著岳母拍的片子,找這些親戚朋友咨詢,詢問有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案,所有人給出的結(jié)論一致,輸液溶解血栓,緩解病癥。但即便是輸液,吃藥,也不排除,半身不遂的后遺癥,老太太恐怕,從此難以站起來了。
陳淑芬住了院,輸了幾天液,手腳都恢復(fù)了知覺,能動彈了,最后出了院。
但出院后,陳淑芬已經(jīng)無法獨立行走,整個左腿,已經(jīng)完全被血栓栓住,她不得不舉著拐棍,才能走路。
以前,健步自如的陳淑芬,現(xiàn)在成了半身不遂,拄拐杖的老太太。以前,老馬家的老老少少,都需要陳淑芬去照顧,現(xiàn)在,陳淑芬卻成了,需要被別人照顧的人。
但馬云唐這半輩子,都是被妻子照顧,例如做飯,洗衣,收拾家務(wù),這些都是陳淑芬一直在做。現(xiàn)在,老伴干不了這些了,馬云唐呢?他也干不了。他活了大半輩子,一直享受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,老伴處處為自己著想的生活,他哪里會做飯?哪里會洗衣服?哪里懂得如何操持家務(wù)?哪里懂得,照顧一個半身不遂的病人?
現(xiàn)在讓他和妻子調(diào)換角色,馬云唐自然無法照顧好這個家,無法照顧好陳淑芬,甚至連自己都照顧不好。
秀巒、秀萍,自然知道老爹和老娘,這幾十年的日子,是怎么過來的。知道老娘半身不遂了,這個家的日子,日常的生活,也幾乎就等同于癱瘓。按理說,妹妹秀玉,就嫁到了鄰村,回趟娘家,不過10分鐘。倘若秀玉能頂事,她可以多往娘家跑,給爸媽做做飯,洗洗涮涮衣物,收拾收拾屋子等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