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503章 一個時代落幕。（第1頁）

與湖人更衣室那幾乎要沖破墻壁的狂喜和喧囂形成鮮明對比的，是客隊更衣室死一般的寂靜。

這寂靜沉重得仿佛能壓垮人的心臟，只有偶爾傳來的、壓抑的抽泣聲和醫(yī)療儀器冰冷的滴答聲打破這片令人窒息的氛圍。

波士頓凱爾特人隊的更衣室里，綠色的榮耀被失敗的陰霾徹底籠罩。

凱文·加內(nèi)特已經(jīng)換下了濕透的球衣，穿著一件簡單的訓(xùn)練服。他沒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，而是獨自一人站在更衣室的角落，背對著所有人。

他仰著頭，脖頸上青筋虬結(jié)，那雙在球場上能噴出火焰的眼睛，此刻空洞地望著天花板，仿佛要穿透這混凝土的阻隔，看清斯臺普斯中心上空那些屬于湖人的冠軍旗幟。

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，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沉重的風(fēng)箱。沒有怒吼，沒有咆哮，只有一種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的、巨大的失落。他保持這個姿勢已經(jīng)很久，像一尊凝固的、充滿悲愴力量的雕塑。

2008年的輝煌仿佛還在昨日，但此刻，夢想碎裂的聲音只有他自己能聽見。這位鐵血的戰(zhàn)士，用盡了最后一顆子彈，卻倒在了距離終點線最近的地方。

保羅·皮爾斯坐在自己的儲物柜前，身體前傾，胳膊肘支撐在膝蓋上。一條厚厚的白色毛巾完全蓋住了他的頭和臉，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
只有從他微微顫抖的肩膀和毛巾下偶爾傳來的、極力壓抑的哽咽聲，才能窺見他內(nèi)心是何等的痛苦。他是“真理”，是波士頓的象征，是這座城市的籃球靈魂。

他在這場系列賽中傾其所有，用他萬花筒般的進(jìn)攻一次次試圖挽救球隊，甚至在最后時刻還命中了反超比分的關(guān)鍵球。

但最終，勝利還是從他指尖溜走了。毛巾掩蓋了他的淚水，卻掩蓋不了那彌漫在整個更衣室的、心碎的氣息。他保持這個姿勢，仿佛與外界隔絕，獨自舔舐著最深刻的傷口。

雷·阿倫與他們都不同。他已經(jīng)換好了整潔的便裝，安靜地坐在那里，面無表情。他既沒有像加內(nèi)特那樣仰望，也沒有像皮爾斯那樣掩面。他只是沉默著，眼神沒有焦點地望著前方空無一物的衣柜門。

他的冷靜近乎冷酷，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，這平靜的外表下，是同樣翻江倒海的痛苦和不甘。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腕帶，那個曾經(jīng)無數(shù)次射出致命三分的、穩(wěn)定如機器般的手，此刻卻顯得有些無力。

他投中了那個幾乎將湖人逼入絕境的反超三分，但最終，勝利的天平還是沒有傾向他們。他的沉默，是一種內(nèi)斂到極致的失望，是習(xí)慣用行動代替言語的男人，在失敗面前最后的尊嚴(yán)。

拉簡·隆多坐在不遠(yuǎn)處，低著頭，用冰袋敷著自己同樣疲憊不堪的膝蓋和手腕。他的臉上寫滿了不甘和憤怒。他打出了職業(yè)生涯至今最好的一個系列賽，他的組織、他的防守、他的籃板，都幾乎做到了極致。

他以為自己已經(jīng)足夠強大，可以帶領(lǐng)三巨頭走向勝利，但對面那個仿佛突然開了竅的中國小子（陸鳴）一次次的關(guān)鍵籃板和鬼魅搶斷，以及科比那無解的關(guān)鍵球，像一盆盆冷水澆滅了他的雄心。

他緊咬著下唇，幾乎要咬出血來。他還年輕，但失敗的滋味，尤其是如此接近勝利的失敗，是如此苦澀。

格倫·戴維斯“大寶貝”則毫不掩飾地流著淚，胖乎乎的臉上掛滿了淚水和汗水。帕金斯拄著拐杖（他在系列賽中受傷），眼神同樣黯淡。

道格·里弗斯教練努力想保持鎮(zhèn)定，他拍了拍手，試圖說些什么來安慰隊員們?！疤痤^來，孩子們。”他的聲音嘶啞，帶著深深的疲憊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