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!”
怒哥被自己的火焰灼傷,右翼瞬間變得焦黑一片,他慘叫一聲,從空中墜落下來,重重地摔在羅剎姑的茅屋前。
羅剎姑緩緩走出茅屋,看著躺在地上,奄奄一息的怒哥,嘆了口氣。
她剖開一只剛產(chǎn)下的雞腹,取出尚溫的“初血膽”,涂于怒哥焦黑的羽根上。
“你不是替他們活,你是替所有哭不出來的人叫?!绷_剎姑低語道。
怒哥緩緩睜開眼睛,
黎明前最暗的時(shí)刻,共名鼎如同孕育著什么恐怖的巨獸,嗡鳴聲震得人的耳膜生疼,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開來。
鼎身之上,浮現(xiàn)出一行詭異的、逆向流動(dòng)的文字,每一個(gè)字都仿佛帶著詛咒的力量,直擊靈魂深處:“名歸于眾,權(quán)歸于寂?!?/p>
與此同時(shí),遠(yuǎn)在苗疆深處,那尊用無數(shù)白骨堆砌而成的王座,也開始不安地顫動(dòng)。
這座象征著至高權(quán)力的王座,仿佛感受到了來自共名鼎的威脅,發(fā)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。
空蕩蕩的座前,一片焦葉緩緩飄落,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,上面用鮮血淋漓地寫著一個(gè)從未存在過的名字:“無名氏”。
這三個(gè)字,仿佛帶著無盡的怨恨和不甘,刺痛著所有人的神經(jīng)。
南嶺某戶破舊的土屋內(nèi),一盞油燈如豆般搖曳著。
一名剛出生的女嬰,用盡全身力氣,張開了小小的嘴巴,發(fā)出了一聲啼哭。
這哭聲,稚嫩而又充滿希望,仿佛要?jiǎng)澠七@漫長的黑夜。
她飽經(jīng)風(fēng)霜的母親,看著懷里的小小生命,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般滾落。
她顫抖著嘴唇,輕聲呼喚道:“招娣……不,你是清明!”
話音未落,原本漆黑的天邊,驟然亮起一道刺眼的光芒,如同利劍一般,將黑夜撕裂。
那光芒越來越盛,越來越亮,最終,整個(gè)南嶺都籠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輝之中。
蘇十三娘看著那道光芒,喃喃自語:“天亮了……”
秦三更卻死死地盯著手中的控名筆殘骸,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。
他緊緊地握著那段冰冷的筆頭,沙啞著嗓子說道:“我要……帶它回去?!?/p>
秦三更的話音擲地有聲,帶著一股近乎殉道的決絕。
他執(zhí)意要將那控名筆的殘骸公之于眾,仿佛只有這樣,才能洗刷他二十年來午夜夢回的罪孽。
“直面恐懼,方能斬?cái)噍喕?!”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種病態(tài)的潮紅,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。
然而,當(dāng)他在那高聳入云的憶名柱前,顫抖著手,緩緩剖開自己胸膛時(shí)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那一道道縱橫交錯(cuò)的刀疤,像是蜈蚣般猙獰地盤踞在他的胸前,訴說著二十年來日日夜夜的折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