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他感覺到腳下的地面開始劇烈晃動,仿佛發(fā)生了地震一般。
他驚恐地抬起頭,只見原本只映照人影的地鏡碑,竟然開始劇烈顫動,碑面上浮現(xiàn)出一行古老而神秘的篆文:
“簽押者亡,執(zhí)火者生。”
與此同時,羅淑英正在自己的書房中,焚毀著第十本記錄異?;鹁?。
她手中的朱砂筆,卻突然自行折斷,斷口整齊如刀切,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斬斷。
她怒不可遏,正欲召來馬瘸子,重新謄錄。
卻發(fā)現(xiàn)禁言錄書架上的竹簡,竟然全部自動翻轉,背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圈——全是百姓用指甲、炭條、甚至牙印留下的“〇”字。
羅淑英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。
她猛然意識到:那口鐘,不是在報時……
它是在替所有人,重新定義“時間”。
黎明前,阿朵立于新火池畔,任憑清冷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。
阿朵指尖摩挲著那枚雞心狀的銅芯,冰冷的觸感穿透掌心,直抵心底。
“等我”二字,筆鋒遒勁,力透紙背,仿佛師父顧一白就在眼前,低聲囑咐。
南嶺深處傳來的稚嫩呼喊,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靜,也點燃了她心中的火焰。
“阿姐!東崗那邊……所有的焚音爐都開始冒白煙,爐壁上長出了嘴唇形狀的裂紋!”
怒哥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恐,他親眼看到那些平日里吞噬罪孽的焚音爐,此刻卻如同掙扎的活物,散發(fā)著詭異的氣息。
阿朵緩緩睜開雙眼,眼眸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。
“師父,你埋的不是鐘,是火種?!?/p>
她低聲喃喃,語氣堅定,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天的到來。
焚音爐異動,是顧一白埋下的引線,亦是藥仙教反擊的號角。
而在幽谷盡頭,顧一白已換下那身洗得發(fā)白的舊袍,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勁裝,更顯身姿挺拔。
他背上那只銹跡斑斑的鐵匣,匣身遍布著歲月的痕跡,卻隱隱散發(fā)著令人心悸的氣息。
他緩步走出洞府,每一步都踏得沉穩(wěn)而堅定,仿佛要將這片大地踩在腳下。
身后巖壁轟然塌陷,巨石滾落,塵土飛揚,徹底掩去了所有蹤跡。
“要變天了……”
說話間,顧一白指尖滑過匣身上的銅鎖,發(fā)出“咔噠”一聲輕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