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朵沒有選擇追擊,而是轉(zhuǎn)身離開了洞穴。
她回到火塘邊,將那張巨大的蜈蚣蛻殼,放在了火塘中央。
這是一個無聲的警告:我知道你是誰,但我還不懂你。
與此同時,小滿在秦九娘的指導下,開始學習用鼓點傳遞隱語。
“鼓聲的節(jié)奏,就是我們的語言?!鼻鼐拍锬托牡亟虒еM,“錯拍律,就是我們傳遞真實信息的密碼?!?/p>
小滿很快掌握了訣竅,她開始教孩子們學習鼓點,夜晚的山坡上,響起了參差不齊的鼓聲,節(jié)奏顛倒、強弱錯位,像一群不肯合拍的心跳。
韓十三也加入了進來,他利用火脈的特性,改良了火塘的監(jiān)聽裝置。
通過特殊的頻率調(diào)校,火塘的火焰會隨著鼓點的節(jié)奏而變色,形成可視的密碼。
南嶺,自此有了“看不見的言語”。
夜深了,阿朵獨自一人坐在火塘邊,火光映照著她堅毅的面龐。
她的腦海中,浮現(xiàn)出怒哥殘念消散前,對她說過的最后一句話:“有些人,走著走著……”
夜深如墨,阿朵獨自坐在火塘邊,火光貪婪地舔舐著她的臉龐,忽明忽暗。
怒哥消散前那句話,像一枚燒紅的烙鐵,在她心頭反復灼燒:“有些人,走著走著,就成了新的廟……”她望著火塘中倒映出的自己,那張清冷的面容在火光中扭曲,如同戴上了一張看不清面目的面具。
猛然間,她伸出手,狠狠攪亂了火塘中的倒影。
水花四濺,也模糊了她眼中的堅定。
翌日,一道清脆卻不容置疑的聲音響徹南嶺七村:“從今日起,不再設立任何‘發(fā)言人’或‘記錄官’!”
孩子們愣住了,村民們也懵了。
“所有決策,須經(jīng)七村孩童投票決定!”阿朵的聲音再次響起,帶著一絲決絕,“用圖畫表達你們的意愿!”
起初,是茫然,是疑惑,但很快,孩子們便被這種新奇的方式吸引。
他們興奮地拿起木炭和石板,歪歪扭扭地畫了起來。
當?shù)谝粡埉嬛安灰?,要糖”的涂鴉,被一個滿臉雀斑的小女孩高高舉起時,整個南嶺都沸騰了。
那稚嫩的筆觸,仿佛擁有著撼動山岳的力量。
遠處,茂密的林間,一雙陰冷的眼睛正透過一面古樸的銅鏡,窺視著這一切。
吳龍緩緩收起銅鏡,那張原本還算和善的面容,此刻扭曲得如同地底的蜈蚣。
“她不用權,卻讓人更信她……”吳龍壓低聲音,對著一枚漆黑的蟲子,低聲傳訊,“此女……不可留?!?/p>
就在這時,一個佝僂的身影,悄無聲息地出現(xiàn)在火議臺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