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他從懷中取出鐵婆婆給他的《焚律訣》殘頁,用手指蘸著自己的鮮血,在地面之上刻下第一道“反鍛紋”。
那是一種古老而神秘的紋路,充滿了顛覆和破壞的力量。
與此同時,在密林之中,羅淑英正躲在一棵參天古樹的后面,借著微弱的晨光,翻閱著一本古老的典籍——《活祭名錄》。
那本書是用一種不知名的獸皮制成,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著無數(shù)的名字,每一個名字都代表著一條鮮活的生命。
羅淑英的目光,在那些名字之間游走,試圖找到其中的規(guī)律。
她發(fā)現(xiàn),每隔三十年,就必有一個名字會被用朱砂圈出來,并且在旁邊標注“代祭”二字。
“代祭……替罪羊嗎?”
羅淑英的
她咬破了自己的指尖,將鮮血涂抹在一頁空白之處,然后,她緩緩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——羅淑英。
寫完之后,她又撕下一塊衣角,小心翼翼地裹住一塊冰冷的泥牌,悄悄地埋入了柳三更的墳前。
當(dāng)天晚上,羅淑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。
她夢到自己站在一座倒懸的巨大銅鐘之下,那銅鐘散發(fā)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,仿佛隨時都會墜落下來,將她碾成粉末。
她的胸腔突然裂開,一條金色的蜈蚣從她的身體里鉆了出來。
那蜈蚣張牙舞爪,發(fā)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鳴聲。
“你想替別人死?可律網(wǎng)要的,從來不是命,是愿力?!?/p>
蜈蚣的聲音,充滿了詭異和蠱惑。
就在這時,一陣咳嗽聲從遠處傳來。
墨九爺拄著一根用不知名動物的腿骨制成的骨笛,蹣跚而來。
他的身后,跟著兩名蒙著面的藥墟弟子,他們抬著一口漆黑的棺材,看起來沉重?zé)o比。
墨九爺咳出一口黑血,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。
“這里面,是你爺爺顧硯舟的遺蛻——他是第七個差點成功斷律的人?!?/p>
墨九爺指著那口漆黑的棺材,聲音沙啞而低沉。
“他在臨終前寫下一句話:‘持律者不是人,是殼。火選的不是血脈,是空壇子?!?/p>
顧一白的心頭猛然一震,仿佛一道閃電劈開了他腦海中的迷霧。
他終于明白,或許從一開始,顧家的男人就只是被“律心”精心挑選的容器。
他們只是一個空空的壇子,用來盛放那股無法控制的力量。
那么,自己呢?
自己又是什么?
難道也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