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……”他無法相信,自己的父親,竟然也被囚禁在這小小的律釘之中。
“律釘不是控制火脈的工具……”韓十三沉聲道,“它是抽取火脈的吸管。真正的律器早已失傳,現(xiàn)在用的,全是仿品!”
話音未落,一道黑影猛然從窗外掠過。
羅淑英站在屋檐之上,手中正捏碎一枚傳訊蠱蟲,陰冷的月光打在她的臉上,映照出她扭曲而瘋狂的表情。
她喃喃自語:“顧一白,你休想破壞我的計劃……”
羅淑英指尖碾碎蠱蟲的瞬間,亂葬崗深處,驟然亮起三點猩紅火光。
那火光詭異至極,并非尋常燈火,而是三炷燃到極致的黑香。
香煙裊裊升騰,在慘白的月光下扭曲成妖異的形狀,最終匯聚成一股,直沖天際,仿佛要將這片死寂之地與冥界相連。
緊接著,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拖拽聲,劃破夜空的寧靜。
那聲音沉悶而壓抑,仿佛有什么重物在粗糙的地面上被強行拖動,令人牙酸。
顧一白和韓十三心頭一凜,一種強烈的不安感瞬間涌上心頭。
兩人對視一眼,立刻循聲而去,身形快如鬼魅。
然而,當他們趕到時,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瞬間血液凝固。
柳三更,那個佝僂著身軀,常年與死人為伴的守墳人,此刻竟被倒吊在一棵枯死的柏樹之上。
他的喉管被利器割斷,鮮血像斷線的珠子般滴落,在地面上匯聚成一灘令人作嘔的暗紅色。
更令人膽寒的是,柳三更的腳下,赫然擺放著那三炷燃燒殆盡的黑香。
香灰飄散,在地面上留下了一行歪歪斜斜的字跡:“第七人已備好?!?/p>
顧一白猛地沖上前,仔細查看柳三更的尸體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,柳三更緊握的左手,死死攥著一塊沾滿血污的泥牌。
顧一白小心翼翼地掰開他的手指,取出那塊泥牌。
借著月光,他看到泥牌上刻著一行字:“庚戌年四月初七,顧氏代祭”。
他的心頭劇震,一股無法言喻的寒意瞬間籠罩全身。
難道,這所有的一切,都與顧家有關(guān)?
就在他心神大亂之際,韓十三忽然發(fā)出一聲驚呼:“顧一白,你看這里!”
顧一白連忙抬頭,順著韓十三手指的方向看去。
只見香爐底部,香灰之下,竟然壓著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拓片。
那人皮拓片之上,清晰地印著《薪火囚徒錄》的標題,以及一行新增的小字:“第八代承者,已在局中?!?/p>
顧一白看著那行字,只覺得一股巨大的陰謀正在向他逼近,而他,已然身處其中。
他猛然抬頭,看向韓十三,正要開口,卻見對方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:“有人來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