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渾身的羽毛,早已被鮮血染紅,殘破的翅膀無力地垂著,昔日耀眼奪目的鳳火,也變得忽明忽暗,仿佛隨時都要熄滅。
但他依然沒有退縮,依然死死地守衛(wèi)著身后那脆弱的火種。
一名律衛(wèi)舉起手中的律釘,準(zhǔn)備釘入地面,以此布下陣法,徹底封鎖住這片區(qū)域。
“休想!”
金翎發(fā)出一聲凄厲的悲鳴,猛然振動翅膀,一口精血噴在利爪之上。
剎那間,原本黯淡的鳳火,竟然逆燃而起,將他的整個身軀都包裹在內(nèi)。
他竟然燃燒了自己的血脈!
他像一顆流星般,墜向地面,燃燒的利爪,狠狠地撕裂了那名律衛(wèi)的手腕,奪下了那根罪惡的律釘。
隨后,他用盡最后的力氣,用頸羽在地上劃出一道燃燒的火環(huán),將自己和那些律衛(wèi),徹底隔絕開來。
那些律衛(wèi)用來傳遞訊息的蠱蟲,在鳳火的炙烤下,瞬間化為灰燼,所有的圍剿指令,都被徹底中斷。
他踉蹌著后退了幾步,單膝跪倒在地,低垂著頭,氣喘如牛。
“火要走……”
他抬起頭,望著火種持有者遠(yuǎn)去的方向,嘴角露出一絲決絕的笑容。
“我得留下灰……”
清源村,廢祠。
顧一白立于殘碑之前,緩緩抬起手。
半截燼律刀,帶著滾燙的溫度,被他狠狠地插入地心火脈節(jié)點(diǎn)。
“嗡——”
仿佛蟄伏的巨獸驟然蘇醒,刀火瞬間暴漲,赤紅的光芒如同火山噴發(fā),直沖云霄。
奇妙的是,這股刀火并未四處蔓延,反而像一條條無形的絲線,精準(zhǔn)地連接著遙遠(yuǎn)北方,那七處沖天而起的火柱。
顧一白閉上雙眼,意識沉入那片刀火交織的世界。
他能感受到地脈深處,那股古老而狂暴的力量,也能感受到阿朵竭力維持的火脈共鳴。
但就在這時,一絲異樣的感覺涌上心頭。
那不是他的意志,不是他想要守護(hù)南嶺的決心,而是一種更加純粹,更加原始的渴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