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一白握緊手中的半截斷刀,低聲說道:“不是分刀,是火,認了兩個人?!?/p>
黎明將至,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。
阿朵與顧一白背向而行,一個走向南嶺古道,一個前往北地七城,他們不是去燒碑,是去燒那些供碑的人心……
黎明破曉,天光一線。
阿朵走向南嶺古道,晨霧如紗,將她的身影籠罩得有些朦朧。
一只灰蝶,翅膀撲閃著細碎的銀光,亦步亦趨地跟隨著她,仿佛是她無聲的誓言。
顧一白則沒入北地的重重迷霧之中。
半截燼律刀緊握在手,刀身上跳動的銀色火焰,驅(qū)散了寒冷的霧氣,也照亮了他前方的道路。
他能感到,那柄斷刀中蘊藏的火種,在渴望著、呼喚著。
金翎傲然立于山巔,赤金色的羽毛在晨光中熠熠生輝,一聲長鳴,劃破天際,那是鳳鳴,是宣告,也是送別。
葛蘭站在村口,雙耳散發(fā)著淡淡的光芒,那是“見愿”的力量。
她閉上眼睛,感受著空氣中涌動的無數(shù)愿望,那些被壓抑的、扭曲的、渴望解脫的靈魂。
“聽見了嗎?”她輕聲呢喃,“千座碑下,有人在說——不?!?/p>
而在遙遠的外域,一座高聳的薪律碑前,一名衣衫襤褸的婦人,正被蠻橫地推上祭臺。
她面如死灰,眼神空洞,口中機械地高呼著:“愿替大人承苦,求賜安康……”
忽然,她像是感覺到了什么,猛地抬起頭。
一只灰色的蝴蝶,翩然飛來,輕柔地落在了她的唇間。
那一瞬間,婦人的眼中,閃過一道微弱卻無比堅定的火光。
“我不提了?!彼吐曊f道,聲音雖然微弱,卻帶著一種無法動搖的決心。
祭臺之下,人們依舊沉浸在狂熱的祈禱之中,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變化。
但是,那座高聳的、象征著奴役和壓迫的薪律碑,卻開始發(fā)出細微的,令人毛骨悚然的……
“咔嚓”聲。
南嶺古道,晨霧未散。阿朵緩步前行,身后僅一只灰蝶相隨……
晨霧像是無休止的低語,在南嶺古道上飄忽不定。
阿朵踏著濕潤的泥土,腳步沉穩(wě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