剎那間,小啞原本黯淡無光的雙眼,如同被點燃了兩盞赤金色的燈籠,爆發(fā)出耀眼的光芒。
他的耳中,仿佛有無數(shù)的聲音在轟鳴,那是古老而神秘的火語,在向他訴說著關(guān)于火的秘密,關(guān)于傳承的意義。
他顫抖著抓起一根燒焦的炭條,在冰冷的地面上,歪歪扭扭地寫下了他的第一句話。
“火……要傳?!?/p>
阿朵看著他,臉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。
她緩緩閉上眼睛,輕聲說道:“你聽聽了……接下來,輪到你說?!?/p>
鐵秤婆拄著拐杖,緩緩走到井邊,拾起了顧長明丟棄的殘匣。
她打開匣子,看到里面的那些曾經(jīng)讓她無比癡迷的殘片,此刻都已經(jīng)化為了灰燼。
她冷笑一聲,將手中的灰燼灑向井口,任憑它們隨風飄散。
“顧家三代,煉了個空鍋,燒了三代人……值不值?”她嘶啞的聲音,在空曠的山谷中回蕩。
沒有人回答她。
她也并不需要別人的回答。
她轉(zhuǎn)身,拄著拐杖,一步一個腳印地向山下走去。
當她走到山道盡頭的時候,她停下了腳步,回頭望了一眼。
井口依舊平靜,沒有火焰,也沒有光芒。
但她卻能感覺到,一股溫暖的風,正從地底緩緩升起,拂過她的臉龐,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希望。
“值!至少火沒斷?!彼哉Z,渾濁的雙眼中,閃過一絲釋然的光芒。
羅淑英如同幽靈一般,藏身在陰暗的樹林之中。
她那空洞的右眼,如同一個無底的深淵,吞噬著所有的光芒。
她的左手,緊緊地握著最后一枚血銅釘,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變得蒼白。
她咬破舌尖,一絲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下,讓她那張原本就猙獰的面孔,顯得更加可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