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害怕顧一白會認(rèn)為他是一個叛徒,害怕顧一白會拋棄他。
就這樣,兩人一前一后,默默地朝著東祠的方向走去。
當(dāng)他們踏入老祠廢墟的那一刻,地面的九根鐵樁驟然升起,一道道鎖鏈破土而出,帶著凌厲的寒光,直撲怒哥的心口。
千鈞一發(fā)之際,顧一白袖中的“不求人”小錘輕輕震動,發(fā)出嗡嗡的聲響。
然而,出乎意料的是,顧一白并沒有出手,反而退后一步,冷冷地看著怒哥,低喝道:“你要被人煉成器,還是自己燒出來?!”
怒哥聞言,渾身一震,心中的恐懼和不安,瞬間被憤怒所取代。
“老子是雞!不是鍋!”他怒吼一聲,體內(nèi)的鳳火瞬間爆發(fā)。
赤金色的火焰,像是火山噴發(fā)一般,從他的心脈中涌出,順著那些鎖鏈,瘋狂地蔓延開來。
那些堅硬的鎖靈鏈,在鳳火的炙烤下,瞬間變得通紅,然后開始融化,滴落在地上,發(fā)出滋滋的聲響。
就連那些作為陣眼的鐵樁,也在頃刻間被熔成了鐵水,流淌在地上,形成一片赤紅色的火海。
而那枚血色的蠱卵,在烈焰的炙烤下,也開始出現(xiàn)裂縫,一絲絲金色的光芒,從裂縫中透射出來。
緊接著,一聲微弱的雞鳴,從蠱卵中傳出。
是誰?是誰在吶喊?
夜深,阿朵悄然來到怒哥棲身屋檐,見他翅爪焦黑,氣息虛弱。
夜色深沉,阿朵的身影如鬼魅般閃現(xiàn),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怒哥棲身的破舊屋檐下。
月光慘淡,映照著怒哥焦黑的翅爪,他氣息奄奄,虛弱得像一只被暴雨打濕的小雞,可即便如此,他依然倔強(qiáng)地一下又一下地啄理著自己凌亂的羽毛,仿佛想用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還活著。
阿朵默默地走近,伸出冰涼的指尖,輕輕地觸碰著怒哥的心口。
那里,血色蠱卵正散發(fā)著妖異的光芒。
突然,阿朵體內(nèi)的殘蠱之力微微一顫,竟然與蠱卵中的氣息產(chǎn)生了共鳴!
“它認(rèn)你……”阿朵的聲音低沉沙啞,像是夜梟的低鳴,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,“……不是因?yàn)槟阌续P種,是因?yàn)槟悴辉副粺??!?/p>
怒哥猛地抬起頭,眼中閃爍著忽明忽滅的火光。
他緊緊地盯著阿朵,聲音沙啞地問道:“那……咱倆算不算……活下來了?”
阿朵沒有回答,只是默默地拿起一縷烏黑的長發(fā),輕輕地纏繞在怒哥的翅根上。
那發(fā)絲細(xì)如游絲,卻仿佛蘊(yùn)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。
就在發(fā)絲接觸到怒哥焦黑的羽毛的瞬間,突然化為一縷青煙,裊裊升起,在空中隱約浮現(xiàn)出兩個古老的文字——“血契”。
遠(yuǎn)處的山林中,一條巨大的六翅蜈蚣妖將,正盤踞在一棵參天古樹上。
它那閃爍著幽光的尾鉤輕輕地顫動著,口中發(fā)出一陣低沉的嘶嘶聲:“血絲已連,契門將開……”
怒哥一大早就被自己那身騷包的羽毛給晃醒了。
他抖了抖翅膀,習(xí)慣性地準(zhǔn)備來個雄雞報曉,結(jié)果剛一張嘴,就覺得喉嚨里堵著什么東西,難受得要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