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眼神平靜而深邃,仿佛能夠看穿一切,“謠言這種東西,不攻自破。除非……”他頓了頓,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,“有人在背后下蠱?!?/p>
顧一白的目光,落在了葛蘭的臉上。
他仔細(xì)地觀察著她的瞳孔,發(fā)現(xiàn)她的眼底,竟然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黑絲在游動。
那黑絲細(xì)小而隱蔽,若不是他目力過人,根本無法發(fā)現(xiàn)。
“懼蠱?!鳖櫼话自谛睦锬啬钸吨?。
這是一種極為陰險的蠱術(shù),專門用來迷惑人心,使人無端地產(chǎn)生恐懼和畏懼。
中了懼蠱的人,往往會變得疑神疑鬼,草木皆兵,甚至?xí)龀鲆恍┻`背本性的事情。
他不動聲色,并沒有點(diǎn)破葛蘭中了蠱的事情,而是裝作漫不經(jīng)心地問道:“葛蘭,你告訴我,是誰最先說這些話的?”
夜幕像一張巨大的黑布,緩緩地籠罩了整個清源村。
村子里靜悄悄的,沒有一絲光亮,仿佛一只蟄伏的野獸,等待著獵物的出現(xiàn)。
村中的祠堂前,卻是一片喧囂。
村民們聚集在一起,手持火把,面色猙獰,對著祠堂里指指點(diǎn)點(diǎn),大聲叫嚷著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感。
顧一白抱著斬愿刀,靜靜地站在祠堂的屋檐下,任憑人群的叫囂聲在耳邊回蕩。
他的眼神平靜而冷漠,仿佛在看著一群跳梁小丑。
他知道,這些人都是被恐懼所控制的傀儡,他們并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,也不知道自己將會付出什么樣的代價。
忽然,一陣低沉的鼓聲,從村外的樹林里傳來,打破了這片喧囂。
鼓聲沉悶而有力,仿佛敲擊在人們的心臟上,讓人感到一陣莫名的壓迫感。
鼓聲三響之后,一個身影緩緩地從樹林里走了出來。
那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袍,臉上蒙著一層黑紗的女人。
她拄著一根竹杖,步履蹣跚,仿佛一個風(fēng)燭殘年的老人。
“誰說她是災(zāi)星?”那女人的聲音沙啞而低沉,仿佛是從地獄里傳來的,帶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,“她是唯一能燒愿的人!”
她緩緩地抬起手,指向站在人群中的阿朵,語氣中帶著一絲狂熱和期待,“你們供奉的‘薪律碑’,吃的不是香火,是承愿者的命!每一滴愿燼之火,都是前代圣女燒盡自己換來的!”
人群頓時嘩然,所有人都被這個突然出現(xiàn)的女人所說的話震驚了。
他們面面相覷,
“妖言惑眾!”一個須發(fā)皆白的老者,猛地站了出來,指著黑袍女人,怒聲斥責(zé)道,“你是什么人?竟敢在這里妖言惑眾,蠱惑人心!”
黑袍女人發(fā)出一陣凄厲的冷笑,她緩緩地抬起手,揭開了臉上的黑紗。
一張枯槁而蒼老的面容,頓時暴露在眾人的眼前。
那張臉上布滿了皺紋,如同干涸的土地,沒有一絲生機(jī)。
更令人感到恐怖的是,那女人的眼睛,竟然是空洞的!
她的眼眶里,沒有瞳孔,只有兩簇銀色的火焰在跳動,散發(fā)著令人心悸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