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類唯一從歷史中學到的教訓,就是人類永遠學不到教訓。
松茸正在猶豫要不要點進去,屏幕忽然閃進一個來電,他指尖下意識一緊,手機就又被按關了機。
松茸的家庭條件并不需要他找個班上,大學剛畢業(yè)那會兒,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,因為手里有太多閑置的房子,這個工作既可以讓他給自己找到滿意的租客,又不至于太無聊,工作時間還相對自由,一干就干了四年。
現(xiàn)在失業(yè)了,松茸想了想,決定干脆先給自己放個長假去旅行,既然養(yǎng)了狗,當然得帶上心相印一起去,帶寵物出行不便,他最后選定了自駕。
短則一周,長則半個月,多親近一下大自然,遠離城市喧囂污染,呼吸點新鮮空氣,說不定嗓子很快就好了!
當然,帶球跑的時長已經(jīng)和他最初預計的三天略有偏移。
單純的強吻估計是哄不好了。
……或許得做點手工活。
松茸這么想著,低頭系好安全帶,略微不安地將車開上了通往草原的國道。
指尖在方向盤上輕敲了兩下,裴櫟找不到他,肯定會去問松流、姚深他們,松茸覺得這些人沒一個靠譜,除了可樂,他誰也沒告訴。
松茸玩消失的第二天,裴櫟就去了他家。
敲門,無人應答。
之后他又來過幾天,在小區(qū)樓下遇見小龍和鄰居奶奶。
小孩哥仰頭看他,語氣單純直接:“小茸哥哥辭職了,好幾天沒回來啦,他沒告訴你嗎?”
裴櫟眼睫輕輕一動,臉上沒什么表情,沒回答,只低聲說了句“謝謝”。
轉身就去找了陳可樂。
雖然被松茸再三叮囑過,但可樂向來看熱鬧不嫌事大,電話那頭,男人強忍笑意,刻意壓低聲線:“他說暫時不想見你,你回去吧,別等了。”
國慶假期結束,新生返校,正式開啟了為期四年的大學生活,選對了專業(yè)每天都是高三,好的大學不比高考輕松,尤其在a大這種遍地都是學霸卷王的地方。
松流來隔壁宿舍串門時裴櫟不在,他瞥見對方亮著的電腦屏幕,密密麻麻的課程安排看得人頭暈。
“你倆不是一個專業(yè)嗎?他課這么滿,你的怎么這么少?”松流扭頭問癱在椅子上打游戲的姚深。
姚深屬于進了大學就徹底松懈的那批,頭也不抬:“學霸腦回路不一樣,可能想提前修完大二大三的課吧。”
晚上十點半,宿舍門被推開,帶進一身深秋涼意。
裴櫟回來了。
松流抬頭,覺得小半個月沒見的朋友似乎有些變化,模樣依舊出眾,銀黑沖鋒衣襯得身形挺拔,自帶生人勿近的氣場。但那股冷意似乎更沉了——不是沖著誰,而是由內(nèi)散發(fā),像結了層看不見的薄霜,他眼皮微垂,看不清眼底情緒,顯得格外疏離。
姚深一邊操作游戲角色一邊隨口問:“裴櫟都回來了,你怎么還不走?賴我們宿舍了?”
松流頓時面露痛苦:“我們宿舍要請高人了,風水絕對有問題,我再呆會兒?!?/p>
“怎么了?”
“一周之內(nèi)…”松流豎起一根手指,壓低聲音,仿佛害怕被隔壁聽了去,“三個全被女朋友甩了?!?/p>
裴櫟脫外套的動作幾不可察地一頓,依舊垂著眼,側臉輪廓在頂燈下顯得冷硬,姚深和其他人卻不約而同停下了手里的事——打游戲的、寫作業(yè)的,全都圍了過來:“細說被甩?!?/p>
“其實也不全是被甩。有一個在冷戰(zhàn),但女生已經(jīng)72小時沒回消息了。他每晚定三個鬧鐘,每隔兩小時就起來看手機。”